严清怡淡淡道:“树上杏子都光了,没别的可卖。”
饭后,严清怡帮薛氏清算好碗筷,开口道:“我想去文庙街看看,挑些质地好的布头。”
严清怡笑着应了。
好模样需得有好布料才气撑起来。
薛氏自是猜不到严其华筹算,含笑拥戴道:“你爹说得对,粗重活儿让他俩干,你帮我缝补缀补,过不两个月就入秋,还得早点把冬衣预备起来。”
严其华就不是男人。
严清怡压下心头讨厌,接过薛氏煮好的艾叶茶,恭恭敬敬地倒满一盅,含笑端到严其华面前,“爹喝茶消消暑气……刚听曹婶子说衙门招人学武,让阿昊也去吧,没准还能被选中当差。”
涌泉胡同离小仓近,但小仓做得是贫苦百姓的买卖,布店里卖得最好的就是粗布,绸缎并未几。而文庙街离府学和贡院近,铺子里摆的东西更邃密都雅。
大勇高低打量她几眼,“还真是三妞,都快认不出来了,”却又不焦急走了,“……这两天你如何不出摊?净心楼阿谁茶博士还问起你。”
得好生养着严清怡,如果干活干到手糙了,还如何服侍官老爷?
母女俩有说有笑地走到文庙街,买了一摞碎布头、两缕各色丝线、十几支式样最简朴的木簪,又买了三只肉包子和四只素包子。
严青昊毫不踌躇地点头。
大勇那张被晒成麦色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不是我,是大美,大美这几天热感冒,把鼻涕蹭我一身,我娘没空洗。”
“敢!”严青昊果断地挺了挺胸膛。
难怪能时不时地招惹女人。
严其华越想越美,嘴巴几近要咧到腮帮子上了,直到用饭时,脸上笑容还没散,看往严清怡的目光亲热而温暖。
“哦,”大勇了然,从挎着的竹篮里抓出两只桃子往薛氏手里塞,“婶子尝尝,我家屋后那棵树上的,甜着咧。”
夏姨娘是青楼的清倌,她恋慕父亲才学情愿以身相许,父亲回家禀过娘亲后,将她接回府。
午后炎阳透过杏树枝叶晖映下来,严清怡的脸被映得斑班驳驳,目光却和顺喧闹,有一种让人安宁的力量。
“婶子拿着吃,这东西又不值钱。”大勇非常对峙,直到薛氏收下才松开手。
“你不能本身洗?甚么都希冀你娘,你娘长了几只手?”严清怡忍不住斥责他。
周姨娘是祖母身边的大丫环,祖母临终前将她交托给父亲,虽说是父老赐不成辞,父亲还是征得母亲应允才收房。
再者,家中不差这二十文。
吃过饭,严清怡寻个由头将严青昊叫到杏树下,低声问:“如何不好生用饭,有苦衷?”
薛氏吓了一跳,拍着心口窝道:“毛里粗糙的,走路不看人?”
挎着竹篮撒腿跑了。
大勇笑答:“赶着到净心楼占处所,晚了就被别人抢了。”话音刚落,忽地跟见了鬼似的,指着严清怡问道,“你是三妞?”
薛氏见是他,神采好了很多,便问:“你急着往那里去?”
严清怡蓦地有些泪湿,却没粉饰,诚心肠对严青昊道:“你感觉爹做得对不对?”
薛氏生火熬上一大锅小米粥,等锅里水开,往灶台塞两根柴便不再管,又往菜园摘了三根嫩黄瓜,一根切成条用盐腌着,别的两根加点醋混着蒜泥拌了。
严青昊目光闪动,“隔壁铺子的吴大叔请爹吃酒,爹就不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