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也明白这个事理,数出十几文钱塞进荷包里,“好,咱娘俩一道去。”
街坊邻居都说严清怡得了财神爷喜爱,一串玉兰花,一篮马齿苋都能卖到十几文钱。虽说她时不时给家里添置东西,可一年算下来起码能攒上百文。她摆摊三年多,估摸着有半吊钱了。
严清怡瞪他一眼不出声。
严清怡压下心头讨厌,接过薛氏煮好的艾叶茶,恭恭敬敬地倒满一盅,含笑端到严其华面前,“爹喝茶消消暑气……刚听曹婶子说衙门招人学武,让阿昊也去吧,没准还能被选中当差。”
严青昊支支吾吾着,半晌才答:“爹不让跟娘说,如果说了,他就扇我嘴巴子。”
宿世严清怡做过绢花,还记得很多绢花腔子,乃至有些还是从宫里传播出来的。
严青昊昂首。
严清怡这才觉悟,本身所言对于一个不满九岁的孩童来讲过分通俗,遂放软声音,“阿昊,听不懂没干系,先记在内心,渐渐就会明白。对了,娘说秋收以后让你跟大勇到府衙学武,长长见地,再跟阿旻学着认字,有了出息就能顶起这个家,照顾娘亲了。”
等饭菜筹办好,严青昊与严青旻前后走进家门,却不见严其华。
涌泉胡同离小仓近,但小仓做得是贫苦百姓的买卖,布店里卖得最好的就是粗布,绸缎并未几。而文庙街离府学和贡院近,铺子里摆的东西更邃密都雅。
薛氏自是猜不到严其华筹算,含笑拥戴道:“你爹说得对,粗重活儿让他俩干,你帮我缝补缀补,过不两个月就入秋,还得早点把冬衣预备起来。”
薛氏吓了一跳,拍着心口窝道:“毛里粗糙的,走路不看人?”
严清怡弯唇浅笑,“有长姐在,姐明天买了碎布料筹算做绢花,做成以后我们一道去文庙街卖,你敢不敢到铺子里跟掌柜谈代价?”
每天偷鸡摸狗算如何回事?
严青昊目光闪动,“隔壁铺子的吴大叔请爹吃酒,爹就不返来了。”
“哦,”大勇了然,从挎着的竹篮里抓出两只桃子往薛氏手里塞,“婶子尝尝,我家屋后那棵树上的,甜着咧。”
大勇高低打量她几眼,“还真是三妞,都快认不出来了,”却又不焦急走了,“……这两天你如何不出摊?净心楼阿谁茶博士还问起你。”
如果严清怡去卖,一只起码一文钱。
严青昊眸中突然迸收回闪亮的光彩,“真的吗,爹会不会嫌我破钞银钱?”
薛氏见是他,神采好了很多,便问:“你急着往那里去?”
好模样需得有好布料才气撑起来。
严清怡本能地推让,“这点活儿我无能,弟弟还小。”
可见是真的喝了酒。
大勇嚅嚅不成语,好半天蹦出一句,“就会经验人,你比我还小一个月……我娘都不管我。”
“那我们本身吃,”薛氏没当回事,将包子摆出来,每人盛碗小米粥,就着蒜泥拌黄瓜。
因为有了包子,午餐就费事。
严其华越想越美,嘴巴几近要咧到腮帮子上了,直到用饭时,脸上笑容还没散,看往严清怡的目光亲热而温暖。
大勇是曹元壮的二儿子。
薛氏笑道:“对,不过他年纪小,怕人家不肯收,先让大勇带着他去尝尝,实在不可就等来岁春季。”
可都是过了明路的。
午后炎阳透过杏树枝叶晖映下来,严清怡的脸被映得斑班驳驳,目光却和顺喧闹,有一种让人安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