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怡大话说出去了,岂料持续两天都没做成一朵,第三天总算做成朵玉兰花,却像被人踩过一脚似的,蔫不拉几的垂在木簪上,底子挺不起来。
恰是三伏的天,也不怕捂出痱子?
薛氏极少提起两位姨母,严清怡顿时来了兴趣,连声问道:“大姨母嫁了甚么人,现在住在哪儿,家里有没有表哥表姐?”
严清怡暗自替她不值。
再世为人,她还没吃过桃子,不是不爱吃,而是瞥见桃子皮就感觉嗓子眼发痒,即便洗得再洁净也没用。
严清怡明白,这个家看起来有多和美,薛氏就有多哑忍。
不过数息,薛氏已收了声,“去叫阿昊他们起家,等你爹担水返来就用饭。”
只要办理好了,想上那里都能够,即便没有空缺,也会临时挪出一个来。
偏生严青昊还镇静地问:“长姐,我们几时往文庙街去卖?”
三妞是祖母张氏叫出来的。
严清怡正要扣问,就听脚步声重,严其华担着两桶水走出去,“哗啦啦”将水倒进大瓷缸里,一言不发地又挑着担子出去。
严清怡不好打击他,强笑道:“才刚一支不敷费事的,等做出五六支再去。”话说完,已经感觉心累。
薛氏便也坐在树底下,拆着内里棉絮,边拆边道:“阿清,娘没事,一时钻了牛角尖。你呀,小小年纪心机那么重。看你两个堂姐,有件新衣裳穿能欢畅好几个月。”
严清怡应道,“那再加两朵玉兰花,用鹅黄色绉纱……这东西简朴,我能做出来。”
“那里合得来了?”严清怡仓猝辩白,“在街上摆摊,他没少挤兑我……我是因为阿昊才指导他两句。今后要真是学武,少不得让他照顾着。”
夜里,严清怡思及严其华的所作所为便没法安睡,模糊听到南屋似有叱骂声,可屏住气味仔谛听却又没了。
薛氏将鹅黄色的玉兰花插在她发间,对着镜子打量半晌,笑道:“真是都雅,就算卖不上七八文,也能卖到四五文。”
考虑半天,终究记起来,宿世所用的纱或者绢都是丫环们事前浆好的,她只卖力攒成各色花型,而最后如何牢固到金簪或者银簪上,也是丫环们脱手。
严青昊挺直腰杆,欢畅地喊一声,“好,走咯!”
也不知几时睡着的,及至醒来,天气已经大亮。
“在,是大勇吧?”薛氏放动手里棉袄,起家往外迎。
不到半刻钟,换过衣裳再返来。
薛氏抿着嘴儿笑,将先前大勇拿来的桃子洗了洗,咬一口赞道:“挺甜,你吃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