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芸娘应道，“严女人一早打发人将衣裳送了来。” 侧身，自中间木架子上取过一只蓝布包裹，放在桌上。
青柏回声好，将七爷送回和安轩以后，换过一身花青色长衫去了什刹海北面的斜街。
匠人奉告他如何打磨，如何抛光，如何嵌在金饰上，还给他送来好几幅形状各别的赤金框边让他遴选。
严清怡考虑半晌，从箱子里翻出先前穿过薛氏给她的那条湖水绿的八幅罗裙。
芸娘再道：“这几天上门的客人多会提到此事，有些话说得实在不太入耳。严女人留在家里避避风头也对，免得被人评头论足……实在即便没有此事，严女人也不能常常出门，我去过两次，能感受出严女人行事非常拘束，毕竟寄人篱下，凡事都要顾及到主家。”
青柏开门见山地问章大：“比来可有人提到桃花会？”
“禁足？”七爷轻声反复。
青柏雇一辆驴车连跑三个坊区，最后在槐花胡同四周找一家馆子用了饭，等回到和安轩复命时，天气已全黑。
七爷摩挲着光滑的石头大要，缓缓点头，“不消了，这个做得太仓促，我别的做了好的再说。”默一默，又开口，“我另有事情要你做，你探听下内里都如何传的，郭鹏的家眷平日操行如何？”
整整四天，他统统的时候都用在这石头上。
两人伸谢收下，严清怡又格外埠留意了畴前的衣裳模样，袄子有交拥有圆领另有小立领，衣衿有的滚边有的不滚边，有的是系带有的倒是盘扣，腰身有宽松有收腰的，正如大姨母所说，隔不了十年八年就得轮换一遍。
青柏天然晓得七爷在这耳坠上破钞的工夫，此时见到七爷脸上淡淡一丝失落，心有不忍，遂道：“要不我去东堂子胡同跑一趟，必定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严女人手里。”
“难怪看着眼熟，”大姨母笑着又打量番，“我也收着好几条八幅裙子，转头找出来给你们穿。这东西啊，就是一阵一阵的，前几年时髦长袄子，恨不把大腿都包上，厥后又时髦短袄子，这会儿也说不出时髦甚么了，归正长的短的都有人穿。”一边说着一边叮咛人翻滚箱笼。
青柏听罢，无语地摇点头，会钞分开。
青柏上前将窗子翻开半扇，温暖的东风带着淡淡桃花香自窗外吹出去，略略有些凉，却让人神清气爽。
难怪街上流言传得这么快，想必跟颜氏母女每天走动脱不开干系。
青柏在角落里坐下，笑着叮咛小孙子，“一碗爆鳝面，一碟萝卜条。”
“……气性也太大了，岂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那种场合半点情面不留……传闻是从济南府来的，到底是村野之地，上不得台面。”
严清怡对着这几件陈年旧衣，又生出些动机来，遂拿起炭笔又在纸上大抵画了几个模样。
七爷再不言语，起家往楼下走，正听到上面细细碎碎的谈笑声。
大姨母利落地说：“有看中的固然留着，我觉得你们不喜好这老成的色彩。”
自桃花会返来，万皇后就送给他一匣子百般宝石。他想着严清怡穿的是湖蓝色裙子，平常仿佛也多穿青碧色，特地挑出这对石头。
手臂如果垂着，绉纱刚好掩在手掌处，如果抬起胳膊, 会暴露一小截手腕。
七爷对着灯烛，苗条的手指悄悄抚着五彩茶盅上色采素净的至公鸡，脸上闪现出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