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得林躺在木板床上，吓到手脚乱蹬，口中还喊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杀了凤花！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一张脸，惨白如鬼怪。
哎呀妈呀，这……这还是燕家班主燕得林吗？
昨晚，他翻开门口，本想破口痛骂，嘴巴一张，却被甩进了几滴血！那腥臭的铁锈味道，就像鹤顶红一样，几乎要了他的命。他抹了抹滴落在额头上的血，吓得跪倒在地，不断地叩首认错。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啊不该……
房东黑着脸拍了下燕得林的肩膀，沉声喝道：“燕得林！”
第三天，燕得林的双眼充满红血丝，使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被吓破胆的兽，时候筹办扑上去咬别人一口，却又怕被人乱棍打死。他在怀里抱了根铁棍，拄着拐，不断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用防备和核阅的目光察看着每一个可疑的人。他也不晓得本身在做甚么，却感觉必必要如许才气放心。对，放心，他必须找出阿谁搞鬼的人才气放心。
黑夜里，不时响起李厨娘的尖叫声和车夫全子的谩骂声，以及燕得林那如同疯魔般的嘶吼声，或是痴傻般的碎碎念叨声。
燕得林一个激灵，刚想侧身去听，却已经被抬得远了。贰心中抓心脑肝得短长，恨不得冲到曲南一面前，问他凤花都说了甚么。
眼下，偌大的院子里，只要燕得林、幺玖，李厨娘和一个车夫全子，以及阿谁未曾露面的胡颜。
燕得林可贵没有发作，单独一小我灰溜溜地就要钻进屋里去。
没有人敢靠前，都躲在本身的屋里偷偷地窥测着燕得林发疯。
赌场里的人怕他身上的火，用棍棒将他轰了出去。棍棒之下，火灭了，他也昏了，醒来后发明本身就躺在地上，路过的行人都觉得他是个臭要饭的，连看他一眼都嫌恶心。他满身痛得狠，却也只能忍着，迈着艰巨的步子回到梨园。这里，好歹还是他的家。
幺玖说：“燕得林要疯了。”
他的脸上青青紫紫、浮肿变形，整张脸看起来就像一只变了型的大南瓜。若非那南瓜缺失了前排门牙，非常具有特性，普通人还真没法通过南瓜的表示看清楚他曾经是小我的本质。
二当家叫住燕得林，奉告他房东让他滚蛋的事。
昨晚，又有鬼来拍门了！
燕得林的嘴巴动了动，终究却甚么都没说，低垂着脑袋进了屋。当天夜里，他翻开了房门，点亮了油灯，手中拎着一把菜刀坐在屋门口，瞪眼到天亮。
第五天，天刚擦黑，燕得林让世人在院子里插满了火把，并神经兮兮地喊道：“来啊，来啊，我看你还如何吓老子！”
他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左手攥着的菜刀刷地一声落下，竟直直地砍在本身的脚指头上，痛得他身躯一震，尖叫出声！
金鸡报晓时，他收回咯咯地怪笑声。那声音听起来如同恶鬼匍匐，令人毛骨悚然。
燕得林冲进屋里，翻找出本身所剩无几的产业，瞪着一双猩红的眸子子，裂开大嘴诡异地笑着，然后拄着拐跑出了大门，又去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