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洋洋笑:“丘将军,别喊了,你埋伏在我寝室里的暗营快箭手,已经蒙周公宠召,下棋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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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怒极拂袖:“朱怀素,你当真觉得我怕你威胁?”
沐昕看向我的眼风极其温和,微带笑意:“怀素郡主亲训的兵士,自非常人可及。”
呵,我不能期望,他真的爱我,对不对?
只是刹时,丘福和部下兵士便消逝了洁净,流碧轩内,便剩了父亲,我,沐昕,和朱高煦四人。
两人在这里谈笑风生,院外却有人耐不住了,一个冷锐的声音大声道:“奉燕王及高阳郡王令,缉捕谋刺王爷及郡王之反贼,院内世人,速速出来受擒!”
沐昕霍然昂首,目光寒芒四溢。
何况,为着王爷安危,那多量兵士并没有走远,我这流碧轩,仍在重重围困当中,沐昕若认了欲杀朱高煦之事,父亲不管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了。
我和沐昕纵有通天之能,能抵得过严守燕安的雄浑千军?
父亲忍耐着,缓声道:“怀素,不管他做了甚么,有甚么曲解,他毕竟是你弟弟,你甚么深仇大恨,要将弟弟踩在脚下?”
我呆了呆,回过神来,正见沐昕白衣微拂,上前一步,长身玉立的背影,正正挡在我身前。
或许,我这个私生女儿,之以是得他的宠嬖,不过是因为他怜我幼时无父可依寄人篱下,欲加赔偿罢了,现在我这般桀骜,他天然绝望。
放肆傲慢,暴虐无情。
一脚踢开朱高煦,我道:“这是我的诚意,你看着办,不然,我就和徒弟沐昕,杀出府去,凭我们三人,杀上几个大将,不是难事!”
“如此一来,我和易公子,穷凶极恶丧芥蒂狂,疏忽丘将军苦口婆心的奉劝,再次企图伤害郡王性命,丘将军晓以大义不果,无法之下,为救郡王,只得命令杀掉企图挟持伤害郡王的凶手……哦,丘将军无妨再免冠长跪要求王爷惩罚,高阳郡王无妨略带微伤含泪涕零为部下讨情……啊!真是忠孝节义感天动地,王爷怎可苛责如此大义凛然的将军和郡王? 定然是要亲身免罪,宽言安抚,鼓励有加……好一出忠臣孝子煌煌华彩的大戏哪……”
两指宽的照日在马身刚至的刹时便堵截了缰绳!
推开窗,钢铁箭尖连成乌黑的线,划一自四周围墙居高临下的指着我的香闺,墙上,院外,乌压压一片神采庄严的人头,兵刃的寒光和箭尖的寒光,如同无数双杀气四溢的眼睛,冷冷盯视着我这小小的流碧轩。
父亲目中掠过喜色,却没再说话,只是谨慎扶起朱高煦,温言安抚,朱高煦揽住父亲胳臂,不管本身伤势,却吃紧劝止:“父王,别信赖那贱……朱怀素,她狡猾多智,定有异心……”
我笑,“丘将军好会说话,真是句句在情在理,怀素忝为王府一分子,匡扶公理锄灭奸邪自不必说,如果目睹奸贼谋刺我父仍袖手旁观,那真枉为人子。”
我含笑和沐昕对视一眼,探身出窗,道:“哦?杀人凶手?谁被杀了啊?”
我噗嗤一笑:“这声音,仿佛是丘福,提及来也好笑,既然是反贼了,如何能够甘心‘出来受擒’?”
父亲怔了怔,转目瞥见神采如冰的沐昕,和被我踩得说不出话的朱高煦,半晌叹道:“怀素,高煦年纪小,行事或许细致了些,你幼时孤苦,又回府不久,一时相处不来也是有的,但既然你返来了,就要学着和姐弟们相处,我们一家在一起,和和美美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