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兆雄只得上马,跪倒灰尘。
见到泰然,安兆雄已经明白入彀,拨转马头想跑,谁知身后又呈现一队人马,顿时的人浓眉黑脸,恰是郭伯罕。郭伯罕手中长枪一指,喝道:“拿下这个逆贼!”他身后的兵士顿时呼啦啦排开,将安兆雄团团围住。
六月初八,谢真酬症状略微轻些,便让人将他抬至月照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天子冕旒亲身戴在了泰然头上。泰然跪伏在地,热泪长流。身为父亲,他一步步地实现了本身的人生打算,也一步步地离他们远去。禅位于他,便是他要做的最后的事了,叫他如何能不伤感?
泰然一惊,嫣然也是一脸惶恐:“爹,您说的甚么话,我们……是兄妹!”她晓得本身在棍骗,但既然骗了,那便要骗到最后,不让他带着遗憾分开。
安兆雄见难幸免,放声大喊:“你敢!我乃先皇亲口封的烈阳侯王,如果没有王令,你们谁都无权拿我!”
泰然神采一变,大喝:“堵了他的嘴!”兵士们当即用一块布团将他的嘴堵住,随即用麻布一罩,将他满身挡住,推上马车带进城里去了。
他眼睁睁看着本身父亲经心机编织的天子梦幻灭了,却没有任何体例。
众府兵大惊,拍马追逐安侯爷。忽听一阵鼓响,上千御林军从树林里冲出,将几百个府兵们一个不拉团团围住了。
众臣都晓得他身材已经不堪负荷,又是哀戚又是打动,有些老臣乃至老泪纵横,跪在阶前不忍拜别,仿若存亡拜别。谢真酬倒是满脸满足而又伤感的笑容。泰然瞻仰着他孱羸的身材,感遭到了他身上的另一种强大的力量。
她低头看着本身的手,竟没法肯定究竟能握住甚么。
而嫣然遵循他事前的安排,呆在祺祥宫内没去插手禅位典礼。泰然留下四暗卫守住祺祥宫四门。他说,他是天下人的天子,但不是她的。他不要她的膜拜和朝贺,以是他不要她去看。她不看,他就仍然是红叶峰上的泰然哥哥。这是他的天真,也是他的密意。但是,她还是登上了祺祥宫的最高台,眺望了全部过程。望着月照殿上阿谁皇袍玉冕的人,一时心潮翻涌,她的哥哥,她的泰然,已经是一国之君了!他与她的路会如何走下去?五年之约能终究实现吗?
月照康来七年六月,新皇继位,改元嘉华,是为盛隆帝。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那顿时的安兆雄虽未瞥见身后景象,但已经晓得事情不妙,无法马儿如同发了狂般节制不住,将他一起带到了城下。眼看就冲要进城门了,忽地从城门内冲出一群马队,当头的那人白衣如雪,正一脸嘲笑地看着一身狼狈的他。不是谢泰然是谁?
现在风清日朗,阳光暖照。在远处的一段城墙上,一个黑衣的蒙面人满身贴在墙头,冷静地看着这统统,紧紧咬着嘴唇,鲜血从他的嘴角边一滴滴落在城墙上。
侍剑当场宣读了圣旨,谢真酬在圣旨中痛斥安兆雄背负先帝重托,肆意横行,欺君擅权,挟持皇妃,混乱国政,御前呵叱大臣,骄狂无状。圣上眷怀旧臣、曲为优容,却不思改恶,反起谋逆之心,鸩害天子,六条约诛,着令满门抄斩,不必再奏。
安兆雄一死,覆盖在月照国朝廷上空的阴云终究荡尽,百官称快,朝野道贺。谢真酬大为欣喜,六月初五,谢真酬又竭力上了朝,对群臣都作了嘉勉,特别嘉奖了太子除恶有功,表示不日将禅位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