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说的也说了，”她温声道：“退下吧。”
烛火摇摆，当真和顺，她面庞皎皎，目光柔缓，悄悄看他时，有种难言的缠绵。
行宫内哭声响起时，锦书却带着红叶红芳二人自偏门出，悄无声气的上了外边逗留的马车上。
“晚啦，”锦书笑着摸摸他脸颊：“来不及了。”
“不松开，”承安刚强的点头，语气轻柔：“万一这是个梦呢，一松开，说不准梦就醒了。”
这并非死别，倒是生离，他日再见，也一定能像本日这般名正言顺了。
“晓得了，”她道：“对不起，另有……感谢你。”
暗中当中，锦书反问道：“你如何不问，他是不是至心喜好我？”
一面叮咛人去备饭扫屋，一面迎着他们出来。
该见的人都见了，锦书也没了苦衷，最后同承熙相处几日，相互道别，便叫对外宣布太后病情减轻一事。
承安那会儿说的中气实足，现下见她不语，却也忐忑，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又期呐呐艾的凑畴昔，抓住她手，悄悄摇了一摇。
承熙问道：“值得吗？”
阳春三月，春光明丽，一行人出了长安地界，不缓不急的南下。
“晓得了，”姚昭心有不舍，却不肯透暴露来，口中欣喜道：“姐姐放心便是。”
“好，”锦书也笑了：“我们本就是骨肉嫡亲，说那些空洞之言，也没意义。”
马车里另有红叶红芳，他倒没说甚么贴己话，但是到了这时候，只是拥着她，便足以叫他感觉幸运。
锦书出嫁前多是闷在姚家，入宫以后，也少有出宫的机会，现下信马由缰，当真生出一种畅快来，自在而随性。
锦书躺在塌上，表示她上前，交代了几句话，她都一一应了，最后，方才问：“晓得我为甚么选你，做承熙的皇后吗？”
“一小我闷的紧，”承安厚着脸皮道：“想同你说说话。”
承安得偿所愿，只消看着她，便觉欢乐，叫二人额头抵在一起，声音降落：“好。”
“烟花三月下扬州，那边景色倒好，”锦书略一思考，莞尔道：“便去那儿吧。”
驿馆迎来送往，恰是见人最多的处所，老役上前去号召他们入内安息，见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威武不凡，心中已有成算，再身侧妇人头戴帷帽，不辩面庞，但是只看身后二位侍女，便知其并非俗辈，是以更加谨慎。
红叶红芳跟从锦书多年，她既假死离宫，原是筹算与她们一笔钱，放出宫去的，只是她们家中都已无人，甘心留在她身边照顾，锦书拗不过，也就应允，三人作伴，在马车上说话，倒也安闲。
“醒了？”承安正守在床边，目光情义绵绵：“累不累，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锦书吃吃的笑，却也没再说别的，只靠在他肩头，悄悄合上眼去。
锦书如何猜不出姚望设法，却也懒得理睬，只请了本身两个胞弟畴昔，其他人却不肯见。
“如何，”锦书怔了一下，随即笑着反问：“又舍不得了？”
承安也不知本身那里来的勇气，缓缓凑畴昔，极轻柔的在她唇上亲了亲，一触即逝。
许是他的度量过分暖和，许是他的气味过分熟谙，这一合眼，她竟睡着了，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出了长安，到了城外的一处庄园。
承安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本身身前，扶住她腰身，纵马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