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子向是如此言辞随便吗?”少女的语气变得峻厉,“方公子为你长兄,国子监的老先生们连最起码的恭敬都没能让你记着吗?”
方大郎没管自家表弟刻薄的言辞,缓缓在太师椅上坐下,高低打量一圈自家熊表弟,暴露一个非常奥妙的笑容。萧世子被这莫名的一笑给笑得一抖,抬眸古怪地瞪了一眼方大郎。
“听下人说方公子对这小点有些许好感,三娘子在这里代厨娘谢过方公子赞誉了。”屏风后的少女款款起家,福了一记。
少年人目光庞大地看了半晌,快速站起家来,一声不吭径直走了。
“——你是不是,看中了况三娘子?”
“邵老太爷泉下有知,必也会等方老太爷一等的。”苏沅对着服侍在中间的巧乔抬了抬手,一身桃粉衣裙的美丽侍女从屏风里转了出来,有些肉肉的小手放了一个小食盒在方大郎面前。
少女在屏风上的投影点了点头:“姑曾外祖母夫家姓邵。”那也是个气势实足的白叟家。
素有温文尔雅名声的方大郎,天然不会像自家不讲理的表弟普通回绝这类完整公道的要求:“三娘子如此说,我便却之不恭了。敢问那位姑奶奶但是风岭的邵老太君?”
“你为甚么要动她的手指头!”方大郎越说越着恼,“况三娘子比起你平时见的女子,能够是手腕口气都倔强了些,但人家是要当家的!你摸着知己说,从小镇江南酒楼到莲唐苏府,她那里不是妥妥当帖、经心极力?更不消说人家还是主战派!站在我们这一边帮手压服父兄!”
苏沅的声音仿佛含了一些不易发觉的笑意:“倒不知另有这么一层干系。”
巧乔把食盒翻开,暴露憨态可掬的一小碟子雪里红梅。
场面顿时变得有些难堪。
固然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方大郎还是恪守尊卑,不管如何都会让萧世子三分面子,但眼下这个状况,饶是当惯了老好人的方大郎也有些吃不消了。
“只可惜当年长玭一别就是几十年,”方大郎语气唏嘘,“曾祖父去世之前还惦记取他千里以外的邵兄。”
萧世子俄然感觉心口蓦地升起一股子火气,想也不想地讽刺:“不知这和晓得恭敬的况三娘子有甚么干系?”
“我说你是不是······”方大郎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被挤兑了起来,说着说着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对劲,却又如何都找不到点儿,生生停了下来。
萧世子阴阳怪气地往回怼:“然后我就有了个带着四个暗卫的大表嫂?”
萧世子百无聊赖:“没空,不肯。”方大郎禁止不及,一脸惨不忍睹。
萧世子冷着脸:“我看魏老二不爽,能直接一本书摔他脸上,打一架甚么都处理了;况三?我就算是动她一根手指,怕都是要被苏、况两家的唾沫淹死。”
比来几日格外低眉扎眼的小侍女冷静地收了桌子上还没动过的小食盒,小步走到门口,昂首看向屋里的两位公子哥儿,目光里有几分奉迎的意味——你们可千万别惹我们蜜斯啦!
苏沅:“方公子言重。”
方大郎笑容加深,捂着额头叹了一声了悟的气,到最后干脆笑出来了几声。
方大郎笑了:“竟然真的是邵老太君,那我更应当去拜访一二了——邵老太爷和我的曾祖父,当年在长玭书院但是同窗。”
“你觉得是圆哥儿么?”萧世子扫了一眼含笑的方大郎,冷声讽刺,“多大年纪了,还妄图这些甜点小食;男儿当立,你这幅德行如果被娘舅晓得了,怕是要气得赏你一顿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