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那只碗上,芝兰感觉这碗都跟着她变脏了,皱起眉头道:“把碗带走!”
宫中朱紫那里能瞥见如许恶心的场面,慧贵妃皱了皱眉,有些讨厌又有些轻视的嗤了一声:“还真是个傻子!本宫累了,让她从速滚,看着就碍眼!”
做贵妃这么多年,慧贵妃就没见过敢在她面前如许大喊小叫的人,抬手抚了抚胸口……实在她更想抚抚还在耳鸣的耳朵:“你这么大声干甚么?”
“停停停!”慧贵妃不得不喊停,“都甚么乱七八糟的,颠三倒四,不知所云!进宫这么久,连如何回主子的话都不懂吗?”
魏璎珞仓猝将残剩的藕粉丸子都倒进同一只碗里,然后抱着碗就跑。
“可……可芝兰姐姐一副发兵问罪的模样。”
“嗝,贵妃娘娘,您人真好,都不嫌弃主子贪吃!”魏璎珞再次端起一只青花瓷碗,“嗝,真好吃啊,奴婢,奴婢……呕……”
“好吃。”魏璎珞回之以浑厚的笑。
“吃吧。”慧贵妃歪在椅子上,笑着对魏璎珞道,“全都吃了再走。”
可惜她告诉方姑姑告诉的晚了,没能抓到阿谁奸夫,但没干系,她手里还握着别的把柄,借着慧贵妃的手,总能将这碍眼的鬼东西从她身边拿走。
“这是满绣技法,绣出来的东西色采突变,层次清楚,看着虽美,倒是台下十年功,你们要绣出一样的东西,没十年的工夫是不可的。”
“是,芝兰姐姐。”斑斓忙回道。
两人一前一厥后到绣坊,赶到时,一群人正环绕在魏璎珞身边,或目露赞叹,或神采沉醉。
她将碗给了魏璎珞,却没有给她调羹。
“……是。”事已至此,魏璎珞只得硬着头皮答允下来。
地上的碗已经空了一半,但更多的碗从内里送出去,魏璎珞的肚子已经肉眼可见的凸了出来,却还在一刻不断的狼吞虎咽。
“我是绣坊的宫女,斑斓。”斑斓仓猝自报家门,双手托起一只托盘,盘中放着一件折叠整齐的绿衣,“张嬷嬷让我来送刚制好的春装了。”
你都能看出来的事,本宫看不出来吗?慧贵妃招招手:“过来。”
名字叫甚么来着,仿佛是叫……璎珞?
汤色乌黑,丸子一个个黑如泥捏,吵嘴相映,黑的愈显得黑,白的愈显得白,如同一副山川画卷,只是时候长了,已经凉得没了一丝热气。
一双绣鞋踱到魏璎珞身后,笑声响起:“公然绣的不错。”
宫中或站或立,都要讲究一个端方,特别是奉养朱紫们的宫女,那便是连睡觉的姿式都要讲个端方,如她这类跪着都能睡畴昔的傻丫头,定是要比旁人多吃十倍的板子的。
“娘娘。”见她一副不竭吞口水的模样,此次连芝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凑到慧贵妃耳旁悄悄道,“这丫头,看起来仿佛有点傻……”
“不幸的孩子,连藕粉丸子都没吃过吗?”慧贵妃笑,“赏你了,拿去吃吧。”
“见都没见过几次面,何来获咎之说?”
慧贵妃坐在椅子上,中间的紫檀木茶几上放着一碗藕粉丸子。
“……比我们那绣工最好的璎珞都要手巧。”却听斑斓笑着说,“提及这璎珞,不但一手绣活巧夺天工,人更非常聪明。上回要不是她,我们都不晓得枇杷膏另有那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