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踉跄而去的背影,玉壶奇道:“娘娘,皇上明天如何了,一副苦衷重重的模样。”
钟粹宫。
纯贵妃看出弘历心不在焉,表示乳母抱走孩子,摸索地:“皇上,昨儿臣妾新谱了一支曲子,皇上要不要听听……”
皇后行迁寝息,菱花镜前,魏璎珞一样一样为她拆卸头上的珠钗,拆到一半,俄然闻声外头传唱一声:“皇上驾到!”
纯贵妃如有所思,忽问:“明天是甚么日子?”
“朕当初替他取名永琏,便有秉承江山之意。”弘历絮干脆叨,“他也没有孤负等候,天生聪明,好学不倦,八岁之时,朕带他木兰围猎,他射中天上的雄鹰,亲身捧来献给朕……”
“皇后……”弘历将脸埋在皇后肩头,悄悄道,“太医跟朕说了,你这一胎必然是个阿哥。”
皇后一楞。
皇后笑着抬开端,张了张嘴,筹算说几句大话骗骗他,帮他打起精力,不要再暴露如许哀痛的神采。
皇后:“嗯。”
“……皇后?”弘历看着她,垂垂酒醒,“你如何了?”
十指相扣,感受着她腹中的胎动,起起伏伏,一个重生命的心跳。
“朕晓得。”弘历道,“必然是永琏要返来了。”
天子的位置真真不好坐,连哭都不被答应,只要借着醉酒,方能垂一滴眼泪,还得垂在一个能守口如瓶的人的肩头,不能叫旁人瞥见。
现在看来……他也有他的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