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亲身传授朕骑射,算是朕的徒弟,朕现在问你的话,必然要照实答复。”弘历已调查过对方的身份,不测发明相互竟有段过往,“当年先帝私访山西,钱氏夫人随行,你可知此事?”
太后这一病,病的恰到好处,在让皇后放松警戒之余,还博得了弘历的怜悯,为以后的绝地反击博得了缓冲时候。
除了将儿子拜托给太后,她哪另有别的路可走?
“……太后。”弘历俄然喃喃一声,冲出门去。
弘历忍不住想起太后那番话——“临终之前,她拉着我的手,迟迟不肯闭上眼睛,直到我承诺她,会将你当作亲生儿子,她才闭上了眼。”
何止是让皇后放松警戒呀……
李玉亲身为王天一搬了只椅子来,王天一谨慎翼翼坐下,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随时筹办起来跪下:“谢皇上。”
太后派人找来的那位侍卫,名叫王天一。
魏璎珞踌躇半晌,终是谨慎翼翼问:“太后,有件事……臣妾大胆一问。”
弘历沉默地听着。
王天一扑通一声跪下,因行动太急,膝盖收回咔嚓一声,疼得他捂住右膝,汗水滴落一地,好半天赋找回本身的声音,嘶声道:“皇上息怒……”
但拂去心头的成见,答案……不是很较着吗?
太后笑道:“你应当问,我是何时抱病的。”
弘历忍不住握了握手指:“你去迎候的时候,先帝是否带着钱氏夫人一块儿返来?”
刘姑姑趁机道:“令妃娘娘,还不感谢太后,这是她在帮你呢!”
“太后让嫔妾奉告皇上,先帝当政十三载,唯万寿节歇息一天,从未木兰秋狝,更无嫖妓玩乐,励精图治,不过想做个好天子。先帝曾说过,他这平生,接受着谋父、逼母、弑兄、屠弟的恶名,如负着巍峨大山,顺风而行,自知对于储君而言,名正言顺多么首要!”陆晚晚叹道,“他并非不怜惜钱夫人,是不想让皇上蒙羞啊!”
一个失节妇人,你要她如安在后宫,在世人的悠悠之口中活下来?
太后却摇点头,握住她的手道:“令妃,光靠刘姑姑的三言两语,你便给皇上讲了个好故事,我们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只是……你的故事还不敷完整,我得替你圆了。”
魏璎珞从坐位上起来,慎重朝太后一拜:“臣妾谢过太后娘娘。”
“那日太后受命,捧毒酒去见夫人,夫人一言不发,只向太后拜了三拜,便慨然赴死。”陆晚晚说到这里,感同身受似的,眼中也盈满了泪水,“太后说既受她三拜,便承了千斤重托,要如亲生母亲,庇护皇上平生……”
弘历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太后竟敢骗朕!”
魏璎珞点头。
宫女战战兢兢回道:“太后……太后带了令妃,出宫养病去了。”
倘若让她活下来,她今后要如何自处?她的孩子又要如何自处?
弘历没说话,李玉也没说话,统统人都在等王天一开口。
张院判也就算了,叶天士以后也来号过脉,若说张院判是个能够拉拢的人,那叶天士可不是那么轻易拉拢的。
飞马出宫,一马抢先的是弘历,身后跟着一群侍卫,见弘历不要命似的鞭马,一个个神采严峻,紧紧保护在他身侧,怕他一不留意摔了。
弘历哪儿肯听,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马身上,马蹄卷起一片烟尘,朝太后的马车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