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一听,忙道:“你倒跟娘舅熟谙么?”
反正闲来无事,倒不如去龙神祠转一转。
我吓的魂飞魄散,那里敢漏半点暮锦女人的口风,万一睚眦殿下来了兴趣,不分青红皂白,伤了无辜性命,岂不是大大的不妙。
不成想,过了几天再见着鸾儿,她竟分外的喜气洋洋,一张苹果脸更加红润,格外娇俏可儿。
我禁不住猎奇,多看了那金饰盒几眼,暮锦女人明摆着不想提这金饰盒,假装没有瞧见,边吃边道:“梅菜,你说人生活着,烦苦衷如此之多,你迩来可有不快意的事情么?”
我忙行个礼拔腿要走,睚眦殿下却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道:“傻狍子,来这里但是寻贪吃的?甚么事情?莫不是有账册妖怪作怪?带了本神前去,反正妖薄不在本神这里,收也不必收,”边伸出一只苗条白净的手,矗立的指头一握:“一并弄死算了。”
我如蒙大赦,从速拿起脚来要走,不料睚眦大人又冷冷道:“本神克日来会在这龙神祠逗留几日,保全你们物力维艰,供奉些牛羊猪头也便是了。”
鸾儿闻言,感激的说:“女人当真是个好人。”
那姐儿瞧了瞧,倒像来了兴趣,缓慢的把春葱般的指尖沾了些酱汁送到了嘴里,我顿时吓了一跳,自是反对不及,姐儿都是受了严格教诲,谨言慎行的,怎生这个姐儿还天真烂漫,小孩儿似得。
我忙问:“鸾儿姐姐,但是走了甚么好运么?红光满面,更加标致啦!”
笑道:“等着好运来罢!”
那女人一鼓掌,点点头,道:“是了,我叫暮锦,账房莫先生是我的亲娘舅,我家亦是开妓馆的,我是独生女儿,这不特来投奔娘舅,学些运营,今后也混得这一口北里饭吃。”
暮锦女人笑道:“傻人有傻福,自有福神庇佑,娘舅莫操这份心啦!”边咯咯笑起来。
越说越气,竟呜呜哭了出来。
我奇道:“当真如此灵验么?”
原是认错人了,怪道说话教我摸不得脑筋,我笑道:“并不是甚么罕物,是春饼。”边走近揭开了食盒盖子。
这时有人急仓促的拍门,暮锦女人道声请进,本来是鸾儿,但见鸾儿哭哭啼啼的排闼出去,梨花带雨,煞是不幸。
便说给了本身的生辰,暮锦女人细细抄了,包在一个黄纸里,叠成小包。
暮锦女人笑道:“请伴计替你?我倒不是这个意义・・・・・・”
鸾儿又羞又气,踌躇了一下,还是咬牙道:“是我们女人的恩客陆公子,喝多了酒便恶形恶状,直挑我的弊端,说瞧我碍眼,非要赶了我出去,还・・・・・・还脱手动脚,用心往我身上泼酒,我要躲闪,便张口骂人,说我只是个狗主子,倒张狂不识汲引,我虽是个丫环,但自问做事向来妥当,倒从未受过此等委曲!”
我想了想,道:“烦苦衷么・・・・・・大抵也便是入夜路难走,早晨送宵夜实实有些费事。”
鸾儿笑道:“你个小鬼丫头也来打趣姐姐,不过实话实说,那暮锦女人求的福神当真灵验,打写了生辰八字去,这些日子涓滴风波也没有,客人都循分的很,赏钱也很多给,女人也未曾难堪我,万事顺利,可不是托她给我祈福的功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