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好了点心,回到龙井前面站着,便见各位姐儿争妍斗艳,使出浑身解数来博恩客喜爱。
朵儿点点头,道:“是那功德的柳公子,说甚么倒想瞧瞧两家倡寮比一比,不晓得哪家的姐儿更风雅,要自掏腰包,在胭脂河请一个画舫,带两家女人赛赛才艺呢!”
“哦?”我忙问:“听上去倒风趣的很,要怎生比赛?”
画舫上年青公子也很多,有鄙陋的,有清俊的,中间太师椅子上,公然又有那位力捧鸳鸯女人的沈尚书。
已颠末端七月,鬼门关已经关了,内里少了孤魂野鬼,倒清净的很,不若送完了中秋的月饼与螃蟹,我也去胭脂河边瞧瞧热烈罢!
爹笑道:“你动静倒也通达,那柳公子要了姐儿爱吃的糕饼,八月十五你去画舫送,可不就有热烈瞧了么!到时候去的起画舫的,必是挥金如土又附庸风雅的公子个儿,你乖觉嘴甜点子,少不得给你些赏钱。”
龙井左手背畴昔,右手”唰”的一声翻开不晓得那里来的折扇,道:“龙神爷想做甚么是做不成的,就凭我这翩翩少年,不消甚么体例,想必也是大受欢迎的。”
我忙低声问:“为何你不在龙神祠守着,跑到这里做甚么?”
找着找着,不想竟碰到了另一小我的脑门,我吃痛捂起脑门,一瞧倒是朵儿,汀兰女人的丫环,朵儿也揉着额头,倒笑了,问道:“又来捉螃蟹么?”
我忙道:“爹,莫非那画舫订的咱家点心?”
我点点头,笑问道:“姐姐这是那里去?”
待上齐了点心,我退到后边,瞧着那些姐儿轮番上阵,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龙井倒是大模大样的坐在我前面的紫檀椅子上,跟别的公子对姐儿品头论足,倒像个见过世面的。
朵儿也笑道:“可不是么!说是要作诗呢!因嫌菊花俗,硬要作荷叶咏。我瞧着菊花倒好,金灿灿的一片,这劳什子荷叶,甚么看头。”
那丫环哼了一声,道:“弹琵琶的?不是我们合座红的,许是烟雨阁的罢,扭扭捏捏,甚么短长的。”
朵儿哼一声,道:“要请了两个院儿里的花魁,再各选十个女人,为甚么琴棋书画诗酒花做题目,以歌,舞,诗,画等细分个高低,赢的一方,天然就是真真的天下第一花魁了!名头传出去,可全然影响着此后买卖了。”
我兴冲冲的提着篮子跑跳畴昔,心下想着,本年真真好运气,本身竟也能上船抚玩盛事。
我便问:“莫不是又有恩客不来,去合座红了?”
又抱怨两句,便归去了,又托我寻镯。
烟雨阁的姐儿们又妒又恨,都是一副怪神采。
我心下想着,这约莫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林萝女人了。
云朵奇道:“确是只要合座红与烟雨阁啊!那里有别的院儿的姐儿够格过来?那弹琵琶的,不是我们院儿的,定是烟雨阁的。”
朵儿撇嘴道:“甚么乱七八糟的,又听不懂,白站一夜,没得腿疼。”
朵儿笑道:“还不是跟合座红的女人争客人!”
我忙应下,笑送她归去。
那云朵倒是笑了,道:“甚么林萝女人,这才是林萝女人呢!”
偏巧一回家,爹正在做点心,是杏仁酥和桂花胶片糖,见我返来,笑道:“八月十五赛花魁,你去瞧么?”
这位沈尚书倒真真的对风花雪月独爱,场场不落都来做高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