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煲最配烧饼,新小麦细细磨粉过筛,加香油,胡椒面,精盐,稍稍撒白糖,再调入浓香的芝麻酱,揉成层层交叠的面坯,滚上白芝麻,贴
入泥炉烘烤成金黄色,吃一口汁浓味美的羊肉煲,咬一口上又甜又咸的芝麻酱厚烧饼,在这气候里的确是无与伦比的甘旨。
娘笑道:“你三哥哥这一阵子功课忙,可贵出来玩,本日里反正下雪不大有人,一会儿娘给你些钱,教你和你三哥哥去小茶社听平话的,可好?”
龙井逃婚已有一个月了,多亏了李绮堂,烟雨阁还是安静。龙井的账册妖怪,不知何时能收完,我这龙神使者,还能当多久呢?
“谁呀?”倒是我本身的反响。
娘给我和小三子各装了满满一口袋松子糖,又给我些铜钱,便打发我和小三子去了。
小雪时分,夏季气味正浓,日日北风不竭,为着抵抗酷寒,温热的羊肉开端大受欢迎。
奇特,这豪客是喝多了,还是真的来找谁呢?
本日下雪,大师伙都不忙,吉顺轩生了暖融融的小火炉,大家点了花生瓜子,就着香茶听小诸葛舌灿莲花,滚滚不断的说着一个武松打虎的故事:“只听那大虫嘶吼一声,竟给那武松活活打死了……”
大冷的天拎着满满一食盒的羊肉煲行走在无边无边的暗夜里,只能聊以羊肉浓香陪我打发这孤傲路程了。
胡蝶对劲的点点头:“但愿这恩客常来才好,我们也跟着沾叨光!”
我只好咕嘟了嘴上楼去睡觉,看来我没有那位豪客那么好的运气。
烟雨阁的恩客虽说脱手豪阔的很多,但皆是为了捧姐儿的场,我们这些服侍人的常常都给忽视不计了,可贵给这么多赏钱,我暗想,归去交给娘,定有几天好日子过,说不定还会给我炖点羊肉吃呐。
大汉喝一口羊肉煲,赞了一声好,顺手抛给我一块银子,我忙收了伸谢出来。却撞上桃花女人的丫环胡蝶,胡蝶瞧见我那银子,笑道:“小梅菜可不是也发了财么!”
“大爷真真是风雅极了的,别说大爷运气好,奴家遇见大爷,也是奴家的运气!”
那豪客不住点头:“不,你如何算得大师?快,快叫大师来!”
我进门一瞧,原是一个乌黑脸膛的大汉,搂着桃花女人正在掷色子,只见这豪客身着上等紫貂毛袄,浑身高低的锦缎俱是流光溢彩的上佳货品,指头上戴着老迈的翡翠七宝扳指,顺手一挥,大大小小的碎银子满往桌子上地毯上四散,袖里还暴露大涨银票来,真真豪奢。
尚在外廊,便闻声有恩客大声呼喊:“六,六?六!哎呦,这但是我赢了,喝酒喝酒!”
老板娘是个美人儿不说,那平话先生外号小诸葛,倒是大大驰名。
“不!大师就在这里!”那豪客瞪大血红的眼睛,吼道:“大师!大师!求大师再见小人一面!”
我趁机道:“娘,不若也给梅菜煮一锅羊肉煲。。。。。”
前面早又来了几个小二,当这客人喝多了酒来肇事,既问不清眉目,便把他当醉汉丢到了门外。
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忙道:“客长,这间茶社只是喝茶听书的,并没有甚么大师啊!”
果不其然, 娘瞧见那一大块银子,喜的眉眼俱笑:“我们梅菜倒是个讨巧的,这赏钱给的还真很多!”
嗬,怪不得天气这么暗淡,本来早阴沉沉飘下了盐粒也似的小雪。地上铺了薄薄一层,四下白成一片。车马碾过,能约略闻声雪碎的咯吱咯吱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