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晓得不能失了分寸,内心顿时更严峻了,侧头看看正山,还是是副谨慎模样,我怕言多必失,便直眉瞪眼道:“我还不晓得怎生做么?少来罗唣。”
梅菜我长这么大,头一次有此般报酬,真真是威风极了,心下想着,这贵族身份确是有面子,不怪乎尘凡里的报酬了争权夺势,一个个打的头破血流。
负屃怕费事似得挥手表示免礼,我犹瞪着眼睛发楞,早有宫女簇拥负屃身后,又有些陪侍在我和正山身侧,粉面含笑,低眉垂目标微微躬身在我身侧,这便是给人服侍着的滋味儿?梅菜我一向是个服侍人的,此番给人服侍,倒也怪教我沾沾自喜的。
“哼。”我一甩袖子便持续往前走,龟丞相未曾蒙我说句起来,犹跪在地上颤抖不已,不敢起家。这龟丞相劈面一套背后一套,真真该死。但瞧他年事大了,我又心下不忍,便道:“龟丞相起来罢,下不为例。”
我不知所措,镇静的瞧瞧正山,正山低头不语,我一瞧龟丞相那猜疑的眼神,心下方寸大乱,俄然想起龙井对龟丞相的姿势,便忙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信口扯谈道:“你这老奴管的倒多,龙神的去处,关你何事?”
隔着一道珠帘,影影绰绰能瞧见人影,珠子皆为拇指肚儿大的正圆珠子,皆是精挑细选普通大的,白中泛粉,光芒非比平常,虽说珍珠确是海中特产,但每一颗珠子大抵都是值钱货品,竟串成如此大的珠帘,龙王爷当真豪阔至极。
没在这夹道欢迎的步地里走几步,却见龟丞相连滚带爬的跑了来,俯身道:“哎呀呀,贪吃殿下,老奴可算把殿下盼到了,老奴早跟龙王陛下进谏,负屃殿下那着名的铁嘴定可把贪吃殿下劝的转意转意,可不是贪吃殿下已然来了!”又往我身后瞥了正山一眼,道:“负屃殿下不是去接贪吃殿下了么?不知负屃殿下现下安在?”
前番是跟着正山叨光,现下倒像正山跟我叨光了。龙井的身份,仿佛比正山高一些似得。
正山见龟丞相退下,方走近我,负屃也靠近我低声道:“你至正殿务必先低头瞧我们施礼,如有人问你甚么,鄙人会替你圆场,如果非答不成,你只需说收妖不易,另有些疲累,晓得么?”
龟丞相一听,神采顿时如夏季暴雨以后的天空,刹时又温暖非常:“哎呀,贪吃殿下,老奴真是喜极而泣呀!对了,西海龙王早已携枕梦公主至正殿,正瞧着珍珠宫女跳碧波舞呐,老奴察言观色,西海龙王和枕梦公主可俱是含着等候之色,想必早等不及见见殿下的英姿,龙王陛下特地叮咛老奴出来相迎并传旨,请贪吃殿下务必和颜悦色些,伤了和蔼但是大大不好……”
待到了正门,两个可骇的鱼人兵士亦是对我恭敬有礼,我学着正山先前的模样挥手表示,这两个鱼人点头摆尾,好不畏敬。我见状忍不住更挺起那瘦骨嶙峋的胸膛,举头阔步,目中无人的往里走。
这是负屃大人也急仓促的赶来了,龟丞相忙又堆笑迎上去,还未开口,负屃只见龟丞相碍眼,不待他恭维阿谀,便不耐烦的挥手表示他退开,龟丞相见状更是摸不着脑筋,但仍谨慎翼翼的退下了。
两个鲤鱼宫女本就面若桃李,现在传闻更加染上红霞,相互对望一眼,低了头只是浅笑。
我越想越严峻,嗓子眼儿冒火似得发干,也几近连口水都不敢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