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台东殿。
薛禄唉了一声,回身往殿内瞧了瞧。
虽还未入暑,但女帝贪凉,厅内已经备了冰块,薛显就站在边上摇着风轮,冷风习习。
殿内传出贺缈猖獗的笑声,涓滴没有粉饰笑声里的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宁翊当真如此说?”
若真计算,杨谨和一案皆因谢逐而起。虽是咎由自取,但毕竟连累了她父亲下诏狱。诏狱是个甚么处所,锦衣卫又是个甚么手腕,古往今来入诏狱的重臣又有几个能活着出来?
方以独一言不发地抿唇,唇上几近没甚么赤色。
作为谢逐的忠厚黑粉,玉歌忍不住插话,“陛下,这醉蓬莱的擂台是您替谢大人设下的,谢大人暗中行此举无异于欺君,您就没有半点芥蒂吗?”
正想着,身后却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他一转头,看情来者何人时,眸色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瞥见了救星。
既光荣没坏女帝大事,又感觉本身丢了脸,都不晓得该笑还是该恼。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像戏台上玩变脸的。
“你本日所见,但凡是问出那些极其偏门的题目的,十有八九是谢逐雇来的托。”
“谢逐又怎会以本身的名义雇他们做这些事,”贺缈侧眼看向方以唯,“你本来觉得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说罢便转成分开,薛禄被他们的话绕的云里雾里,赶紧在前面唤道,“方侍书,您不求见陛下了?”
“你就是东郭彦?”
将谢逐最后那句话几次考虑,她眸光闪了闪,直着的腰稍稍卸了力,双手撑着地想要起家。
方以唯如有所思.
贺缈嘴角上扬,表情愉悦得很,啧啧奖饰,“他这么做,是一石二鸟。其一,朝中不肯他入阁的人不在少数,谢逐晓得他们明里暗里都会安排人来使绊,与其等他们去寻最偏门的疑问题目来砸场子,倒不如他筹办做在前头,重金雇人做托,要问就问那些最难、最偏僻的。”
贺缈睡得并不平稳,缀着花钿的眉心微微蹙起,纤细之处乃至能够瞧见她的肩头在悄悄颤栗,似是做了甚么不好的梦……
含章殿。
没想到提及谢逐的神通,贺缈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谢逐在內侍的引领下走近,一身玄色缂丝朝服,衬出颀长矗立的身形。胸前绣着振翅欲飞的白羽仙鹤,腰间系佩金饰鱼袋,行走间安闲不迫。
“观星阁?”女孩仰着头,启唇念出了牌匾上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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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垂着眼细心地打量他,并未开口让他免礼,“便是你,算出朕的弑父命格。”
方以唯低着头,越想越觉着好笑,被贺缈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谢逐侧过甚瞥了他一眼,“我就在殿外候着。”
夏焱致仕,杨谨和被撤职,谢逐名正言顺成了凤阁第一人、大颜首辅,朝中再无一人有贰言。
“啊,”方以唯恍然大悟,接过话茬,“如此一来,那些真正想要难堪他的便会衡量,谢逐就连如许古怪希奇的题目都能答上,更何况是他们所筹办的?如此便可压下很多暗箭!”
在方以唯猜疑的目光里,她从御座上负手走了下来,“你当真觉得,他甚么都晓得,就连传说中长生不老的金丹有几种炼法、需求甚么器具,都能记得一清二楚还能说得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