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压服不了贺缈,宁翊扭头看向谢逐,“首辅大人,您感觉呢?”
陆珏又想起了临行前贺琳琅的那番话,几不成察地皱眉。
看了面火线的阵势,陆珏一拉缰绳,马蹄抬了抬,放缓了速率。
“甚么?!”
方以唯顺着那方竹纹阔袖抬眼,只见谢逐正低头看着女帝,神采沉寂淡然。下一刻,他扶着女帝的手动了动,半梦半醒的女帝便借着那股力道分开了她半麻的肩头,转而往他左肩靠了畴昔。
不得不说,如果女帝和首辅都不介怀的话,这仿佛还真是最能说得通的干系……
方以唯掩唇轻咳了几声。
他本来也在车外骑马,可刚一出城,便叫着累了乏了外头风大, 也挤进了马车。他一贯死皮赖脸,贺缈赶也赶不走, 就只能随他去了。
他三言两语便理清了人物干系,贺缈对劲地点头,“就照谢卿说的吧。”
贺缈转眼看向宁翊和方以唯,半挑了眉,“我改主张了。你们不是想体验端茶递水吗?我成全你们,一个做小厮,一个做婢女。”
“是吗?那我也乐意给陛下做丫环。”
马车外,俄然不识时务地传来一道冷冽降落的男声,打断了谢逐的话,也让贺缈从晕乎乎中复苏了过来。
贺缈惊诧地瞪大了眼。
宁翊兴趣勃勃地问。
“这如何不可?”
就在方以唯生无可恋之时,马车倒是俄然颠簸了一下,贺缈一个重心不稳便要从她肩头栽下……
“您如果与谢大人扮成佳耦,以后每次落脚,岂有不住在一间屋子的事理。此事有损您的清誉,臣感觉不当。”
而贺缈和谢逐虽也换了常服,但衣料轻软、薄而不透,一看织染技术就晓得非同凡品。
算起来她已经憋了好几年了, 这几年就算她能出宫, 却也没分开过盛京。遵循她的心性, 绝对是没法忍耐的, 也难怪贺琳琅公道思疑她是借机出宫清闲……
谢首辅文武双全,多好的皇夫人选啊!甩鸾台那些颜官几条街!
谢逐薄唇微启。
方以独一惊,刚要伸手去扶,却见中间横出一只手已经抢在她前面扶住了女帝左肩。
……这但是女帝啊!
“这……”
宁翊和方以唯异口同声叫了起来。
“陛下……”
为了埋没身份,宁翊和方以唯本日都换了一身平凡人家的便服,衣服料子都是官方百姓用的次等绢帛,没甚么繁复的纹路,也没缀甚么珠宝,的确看上去比平常朴实低调了很多。
现在被宁翊一提示, 贺缈才记起另有这一茬, 想了想, 她说道,“朕……我和以唯便以姐妹相称。”
――只要保陛下安然便可,莫要……
贺缈穿了件天水碧荷叶袖薄衫,衬红色皱纱裙,裙两侧缀着长长的流苏,超脱高雅。也不知是决计为之还是偶合,谢逐本日竟也是一身浅青皱纱袍衫,衬着竹纹暗花,一看便是显达之人。
但愿是他想多了……
车内俄然诡异地温馨下来。
贺缈也难堪地打量了谢逐几眼,认同了宁翊他们的说法,“的确不像。”
只是……如此就有些对不起他的发小楚霄了。
眼瞅着两人又要吵起来,始终一言不发的谢逐终究淡淡开口,“陛下是回外祖家探亲的大族令媛,陆批示使是护院,世子与方侍郎是兄妹。”
“她?她如何能与陛下您做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