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经三思过了。”
谢逐身着月红色云锦长衫,袖口领口皆以银线密密地绣着回字符,长发只是高高束起,并未束冠。
姜奉想了想,“花圃和厨房,倒是有些忙不过来 ,只是……”
盛都城下起了第一场春雨。
姜奉顿了顿,从速跟在他身掉队了府。
“阿谁谢逐,也并非是晋人。”
她方才已摘下了平常用来袒护本身异瞳的“明眸”,暴露了本来的瞳色,一只好像淡色虎魄,一只就仿佛蓝玉髓。
“公子,这些侍婢您可要留在身边?”
只是尽是些粗活,让这些貌美如花的婢女去做他都有些于心不忍。
闻言,方以唯立即肃了脸。
“那不是……畴前的奕王府吗?”
谢逐点了点头,却没将伞递给他,径直走下台阶,“有劳了。”
永初帝刚即位时,因过分年幼,便由奕王摄政。奕王大权在握,又深得女帝正视和信赖,是以奕王府当年也是显赫一时。只是两年前,奕王开罪,奕王府已经被查封了,如何还会有人触这个霉头?
夜色深沉。
王府,精确的说是谢宅门前。畴前奕王府的牌匾,现在已换成了御笔亲书的谢宅二字。
“可……可陛下为何要擅自出宫?”
“哎,宁翊你等等,”楚霄从楼上疾步追了下来,见宁翊还没走,从速过来拉他,“大师都是开打趣的,你竟真活力了。”
“好好好,是我们错了。”
一辆并不起眼的藏蓝色釉顶马车从东市穿过,因着行人多的原因,行进的速率极其迟缓。马夫呼喊了几声,听着不太像大颜的口音,这才惹人多看了几眼。
方以唯终究认识到了关头。
“那边缺人手?”
“是……”玉歌踌躇了一会,还是将本身的疑虑问了出来,“奴婢晓得晋帝天然不会害陛下,只是朝中那些大臣恐怕还是会起疑,思疑谢逐是被特地派来干与朝政、监督陛下的敌国特工……”
宁翊黑脸,甩开他的手,“开打趣?亏我还把你们当兄弟,一个个落井下石……”
“你下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世子爷,你可没千万想到吧。这就快嫁进门的世子妃,竟然被皇上给抢进宫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说宁翊,你这未婚妻心气真够高的,传闻她但是主动去面见的皇上。为了不嫁给你这个纨绔,人甘愿在鸾台那种处所待着。”
说话的人朝宁翊挤眉弄眼,话里又带了些不成说的含混。而同桌的人也都心照不宣地嘻嘻哈哈起来,较着就是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模样。
宁翊皱了皱眉。
因毗邻王宫,边上又都是王族贵胄的府邸,这条街便被百姓称为“王街”。
谢逐没有再多看那些侍婢一眼,转成分开,“那便打发她们去吧。”
= = =
鸾台东殿。
只是这些话,她现在并不敢说出口。
哪怕不懂朝政,宁翊也有些惊了,“另有这类事?”
那可不是平凡人随便出入的处所。
玉歌走至床前,一边放下帘,一边低声道,“陛下,晋帝为何要派那位谢逐入颜呢?他一个晋人,当真情愿入颜为臣?”
面对一众狐朋狗友的调笑,宁翊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攥着茶盏的手也死死收紧,就像在掐谁的脖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