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当年刚回盛京即位的时候,大晋每隔一个月便会有信传来,写信的十有八九是义母,手札的内容也多是问一些糊口噜苏。
最后一块酥点被她重重砸回盘里,刹时四分五裂,再看不出本来的形状。
身着练雀官袍的方以唯走角落里走了出来。那明显是身男人款式的官袍,虽已选了最小尺寸的,但穿在她身上仍然有些不太称身。
“方卿过谦了,朕给令令媛出的题,她答得很好。这九品侍书,朕还感觉委曲她了。”
厥后有了鸾台侍读,她也就特地叮咛腾出了西殿,专门给他们誊写话本、收录底本。
薛显替玉歌推开殿门, 怜悯地目送她进殿后才重新掩上了门。
信上是她从小就熟谙的笔迹。
“陛下这是何意?今后,总不能还要让这方以唯和方大人父女二人同朝议政?!”
见贺缈盯动手札盯了半晌都一言不发,玉歌和薛显对视了一眼。
话音刚落,周青岸就沉不住气站了出来,“微臣不敢。男女授受不亲,方女人与臣划一处一殿同事已然不当。若臣再与她有过量打仗,恐怕有损方女人闺誉。”
贺缈无法地点头,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微微坐直身,她一边想着苦衷一边展开手札……
为首的周青岸是目前鸾台官职最高的,永初七年被贺缈钦点为探花,授正七品翰林编修。年仅二十便入翰林,原该是前程无量。但是这位才貌俱佳的探花郎出身寒微,恰好又脾气古怪为人固执,一获咎人就没有甚么转圜的余地。
杨谨和噎了噎。
她本不该多说这两句,只是……
“陛下, ”玉歌悄悄将膳盒里的一盘松子百合酥放在了贺缈手边, 小声提示, “先喝口茶吃点东西。”
“建元九年,状元落第,还是连中三元。”贺缈抿唇,目光在信上阿谁名字顿了好久,“谢逐。”
倒是那位无官无职,被贺缈直接从学宫里挖出来的景毓,是镇国将军景□□的幺孙,向来和周青岸等人不对于,现在看着表情倒是不错。
鸾台四周的风景不错,贺缈偶然被凤阁那些老头吵得头疼时,就会去鸾台松口气。久而久之,鸾台东殿也成了她的半个御书房。
“向来未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
仿佛是认识到本身的反应有些过分,薛显赶紧挽救,“主子的意义是,甚么人竟值得晋帝如此举荐?是……晋臣吗?”
方淮及时站了出来,“陛下,小女只是空有才名,实则尴尬大任,还望陛下……”
“陛下三思, 此事还当从长计议。”
已经两个时候了……
若不是实在不能抗旨,贺缈的鸾台怕是也“请”不来周青岸。
“朕有甚么体例,”贺缈支着脸感喟,“和他说了多少遍,他是侍读不是面首,朕把他从学宫要过来是让他做事的,如何就是讲不听呢?镇国将军府到底是如何养出他这么个……怪胎的???”
“早得很。”
薛显和玉歌皆是一脸惊诧。
“若朕没有记错,召试亦属科举。如有特别环境,天子可命令特召一些拔尖的人才口试,合格者直接赐官,不问出身。这老是前朝就有的先例吧?”
而厥后,她年事渐长,和大晋的来往便不再那么频繁了,三四月独一一封,满篇还都是晋帝传授的君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