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功好反应快,虽是肇事者,却一丁点灰都没沾上,脸上还是白白净净的,对比其别人的狼狈,更让主事的气不打一处来。
穿戴像小厮的阿谁直接伸开手臂拦住了她的来路,警戒地瞪她,“甚么人?”
贺缈叹了口气,提起那碍事的裙摆,刚要持续跑起来,一回身才瞥见不远处蔷薇架边上站着两人。
贺缈手里捧着一株十样锦,压根腾不脱手来救场,只能眼睁睁看着前面那婢女一时脱力,摔了手里的盆栽。
“甚么声音?”
明岩不会武功,被这招一乱来,立即抱着头蹲了下去,“公子拯救!”
一样易了容的玉歌刚一出声,就被贺缈瞪了一眼,这才赶紧改口,“青阮。”
“开口。”
他抬手就想拎贺缈的后衣领,却被她方才好一个侧身地躲了开来。
面前的人一身白衣长身而立,单手擒着她的手腕,袖口的银线在阳光映托下格外刺目。他也垂首定定地看着她,薄唇微抿,眉眼间竟然有几分那人的影子,只是眸底少了股森冷之色,周身也多了些温润儒雅的气度,更像是温和了棱角的暖玉。
明岩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甚么,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乱糟糟的脚步声里模糊还异化着姜奉的叱责。
“君臣之道,常常不在这些俗物。”
贺缈没在乎,脚下连个停顿都没有,抬手便朝他虚晃了一掌。
贺缈详确地拍了拍袖口沾上的灰,转头就见那些仆人还不依不饶地追着,的确焦头烂额。
十来岁就能弯弓射雕的女帝陛上面露不屑……
姜奉打量了几眼贺缈,念在她原是“宫婢”没做过甚么粗活,便也没再罚甚么,只让她改去花圃帮手。
却不料那婢女是有点工夫的,他话音还未落,那边人家已经悄悄巧巧落了地,眨眼间就将前面拿着棍子追逐的仆人们远远甩在了身后。
一牡丹花盆重重砸在地上,刹时四分五裂。
“他是妖怪吗?”
不过是搬些盆栽,比生火当真是简朴多了。
她的玉楼春雪啊,她下了老迈的决计才情愿赐给谢逐的玉楼春雪啊……
公子?
明岩也自知讲错,悻悻地低下头,“是。”
此话一出,贺缈却像是被定住了似的,愣愣地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