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唯微微点头,“家父方淮,任礼部侍郎。”
方以唯底子没心机赏花, 那满眼的春光也只是让她徒增怅惘。因而便寻了最角落的桌案落座, 盯着案上的金扣青瓷茶盏入迷。
“那是甚么人?”
“恰是。”
说罢,便转成分开。
“蜜斯你慢点。”
这些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的话,现在听来还是很刺耳。
宣平侯夫人看中了蜜斯的才名,老爷也成心与侯府攀亲。两边已合过八字,择谷旦传换庚帖,若无不测,这便是板上钉钉的婚事。
茯苓心中亦觉不忿,但倒是敢怒不敢言。
世子夫人,侯夫人,侯府嫡子。
女子饶有兴趣地看了眼方以唯,笑着歪了歪头,朗声道,“本来是方大蜜斯……我也正要去百花宴,不如同去?”
可不测……还能有甚么不测能够禁止这门父母之命媒人之言的婚事?
一想到本身的云韶府白白少了近二十个美人,贺缈的心都在滴血。她如此忍痛割爱,没想到谢逐这厮竟毫不承情,连个正眼都不瞧,就二话不说把她的宝贝疙瘩们全都送去做粗活!
闻言,虞音噤声,一转头,视野就粘在了那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身上。
茯苓也只能这么安抚方以唯。
那双凤眸也淡淡地看了过来,眸色幽深,像是如何也看不见底的两汪黑潭。
茯苓终究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那虞家蜜斯或许也没有别的意义,论家世,宣平侯府的确是旁人攀都攀不上的婚事啊。若不是这盛京第一才女的名号,宣平侯夫人也不会……”
他如何舍得那些操琴抚筝、吹笛跳舞的纤纤玉手去生火洗碗搬花盆???
方以唯猛地站起家,面上已难掩不耐,“我去别处看看,先告别了。”
“可贵进宫,这位姐姐竟不去赏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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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有宫娥过来上糕点,垂首答复,“是宣平侯世子。”
方以唯苦笑。
但是千万没想到,这位谢公子一入府,她们主仆二人乃至连正脸都还没看清,就被轰进了厨房。
宣平侯世子宁翊。
“蜜斯,你……你消消气。”
绯衣內侍问道。
发觉到她的视野,女子执扇的手微顿。
下一刻,栽满芍药的假山后,身着绯色袍衫的年青內侍率先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走出两人。
茯苓警戒地看了畴昔。
“咔嚓——”
“不就是要嫁进侯府了吗,有甚么好对劲的!盛京第一才女和盛京第一纨绔,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若不是这招摇的名号,宣平侯夫人也不会独独挑中了她。
“蜜斯,世子固然名声不太好,但毕竟还是宣平侯独一的嫡子,将来还会秉承宣平侯的爵位。蜜斯只要坐稳世子夫人的位置,将来便会是侯府的女仆人。管他世子在外有多少风骚债,那都是些进不了侯府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蜜斯你的孩子才是能袭爵的嫡子……”
方以唯内心很乱,直到瞥见那殿阁,才微微顿住了步子,昂首看向匾额——临水殿。
见她独坐,一一样落单的粉衣女子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不远处的假山后俄然有了动静。
“陛下还在鸾台措置政务, 还请各位在此处稍等半晌。”
为首的男人玉冠束发,一身紫罗上领长袍 ,腰间束着嵌玉革带,嘴角噙着笑,衬得面庞格外俊朗。原该是让贵女心驰神驰的面貌气度,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