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决计疏忽,还是没有发觉到前面跟着人,方以独一起往前走头也不抬,直到身后俄然窜出一人拦在了她跟前。
大颜上至宰辅下至对早就因贺琳琅的死,只是一向由谢逐带头压着,才没有闹得沸沸扬扬,但是盛都城却已像填满了火药的木桶,棠昭此举就像最后那燃烧星,悄悄一丢,便使朝野表里炸了锅,民怨沸腾,情势再难节制。
- -
夜色深沉,英国公府内几近是一片乌黑,只要偶尔从园中路过巡夜下人手里,才提着并不亮堂的灯笼,还没等那点灯火遣散院内的阴沉之气,便又转眼消逝在了行廊绝顶。
她曾与谢逐解释过,当年将星曜送到她跟前诱使她错认的便是奕王和东郭彦。她倒是差点忘了这一茬, 奕王现在的信誉在她这里已经大不如前了……
报信人冲动地挥了挥手里的战报。
下一刻,一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翩然落地,“主子。”
贺缈猛地站起家,怒道,“谢卿虽在大晋做过一年朝臣,但却生于玉沧,如何就成了晋人?莫不是在尔等眼里,玉沧就不是我大颜边境了?”
他动了动唇,正要说些甚么,却听得身后有人高呼了一声,“捷报!捷报!”
几今后,贺缈终究比及了大晋的复书。
大晋现在也是世人皆知,英国公慕容拓有个古怪。他不喜见光,特别是在夜晚。以是英国公府在太阳落山后几近无处点灯,就连慕容拓在书房措置公事,也只就着格外暗淡的烛火。
当年贺缈即位,因对先帝贺归和独孤皇后心存痛恨,也迁怒独孤家,而朝堂上见风使舵,目睹着新帝对独孤家不包涵面,便大家都踩一脚,连累出独孤家很多丑事。而贺缈执意拿独孤家立威,乃至于独孤氏与皇室落了差未几的了局,就连她这位在疆场上废了双腿的表舅也是被奕王力保,才没有被摈除出京,长年幽居在京郊。没想到因为这事,竟也让人推着四轮车进了宫。
“……我想说的是,”
方以唯细心回想了一下本身方才说的话,想起落井下石四个字,终究明白周青岸在解释甚么,诚心肠址了点头,“我晓得。”
还在殿前没走远的大臣们闻讯立即一窝簇拥了上去,将人团团围住,“甚么捷报?”“是小楚将军还是定远将军?”
不是……哪种人?
“没甚么。”
周青岸也没推测她竟是这么魂不守舍的,胸口被她脑袋这么一撞,也是发了一会愣才反应过来,下认识扶住她胳膊低头问,“……没事吧,想甚么呢?”
褚廷之凑到周青岸身边,冷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陛下还能护他到何时。现在晋颜反目,已是局势已去,为顾大局,他这凤阁首辅却定是坐不稳了。”
大晋。
谢逐偏过甚,淡淡地斜了她一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