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九日,徐州别驾、宁朔将军刘式之急报,刁逵之子刁弥聚数百众反叛,焚毁停靠在京口水寨中的船舰八十余艘,往广陵方向逃窜。
此次刘裕病得不轻,吕太医诊脉以前面露难色,萧太后问疾以后,让刘裕召长沙王刘道怜、录尚书事司空徐羡之、新任尚书左仆射傅亮、领军将军谢晦、护军将军檀道济等人入宫,照顾医药。
本筹算学当年刘裕京口叛逆那般先篡夺刺史府,砍下刘道怜的人头,然后封闭城门以奉天子司马德文旨意讨伐刘裕征召兵马,能战则战,不能战则从海路逃往北青州,到了洛阳总能得个一官半爵。
刘义符并不是傻瓜,看到刘裕这副描述亦感不妙,父子连心,趴在锦榻上抱着刘裕放声痛哭。
并且刘裕病重,召徐州刺史刘道怜入宫侍疾,京口由别驾刘式之理政,京口南另有万余招募的新兵,冒然策动恐怕是肉包子打狗。
刘裕身逝的动静传至洛阳,司马德文大喜,召雍公杨安玄商讨灭宋之事。阴友齐、辛何、赵田等文武官员皆以为刘裕一死,刘宋脊梁已断,正可一鼓作气平灭刘宋。
开初刘义符还当真听教,过了两日便左耳进右耳出了,心中嘀咕父皇为我选好了顾命大臣,朝政交给他们打理便是,我自有为而治,何必难堪本身。
除了防着兄弟,刘裕还防着外戚干政,挣扎起家,亲笔书诏:后代如有幼主,朝事一委宰相,母后不烦临朝。
接下来几天,刘裕断断续续交代刘义符如何为君、如何理政,亲贤臣、远小人、重百姓;贡献长辈、敦睦兄弟、选用豪门贤才;俭仆戒奢、轻徭薄役、与民生息,积储力量与杨安玄一战等等等等。
刁弥不过是疥癣之疾,刘裕本没有太放在心上,觉得三五日便能剿除,哪料刁弥流窜于江河之上,召聚逃亡之徒,劫掠商贾劫取财物,半月之间竟然聚兵超越千数,范元之、刘式之疲于奔命,不能剿除。
这话不能明说,杨安玄道:“乘丧伐之不敷为美,何况刘裕新死,其势尚存,若兵发江南宋军必高低同心拒战。听闻其子刘义符耽于游乐,将来宋廷必定生乱,等强臣争权变难起时再命将士南下,可轻取刘宋之地。”
刘裕怒不成遏,好不轻易从三吴之地征得二百艘战舰,还未出征便损近半,真是大触霉头。
拓跋焘深觉得然,派嵇拔为使前去建康吊丧。
刘裕染疾,徐羡之等重臣住进宫中侍疾,刘义符无人管束,将龙舟移至天渊池(天泉池,今鸡鸣山南古台城内),白日玩乐、晚间便宿在龙舟之上。
刁弥见无机可乘,筹办乘船过江,见宋军水寨狼籍不堪,船舰出入无序,因而趁夜放火,不想点着了半边天。
高阳公安同则以为,雍军在司、兖以及河东之地有十万雄军,不成轻启战事,与其与雍军硬碰不如借势宋军耗损雍兵力量,己军则尽力篡夺(北)燕国、远逐柔然,强大气力。
刘道怜,刘裕苦笑地摇点头,道:“你叔父并无才气,贪纵敛财,若让他辅政恐怕国库都会被其搬空。可惜道规天不假年,不然朕何惧小儿杨安玄。”
寇谦之立坛做法,命人禀报太子拓跋焘,“此战必胜,殿下上应天命,当以兵定九州,成为一代明君”。
刘怀慎是其从母弟,为人谨慎质直、屡立军功,刘裕也暗中防着一手,交代刘义符将来若召刘怀慎回京,不成兼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