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召他之时刘义符尚在天渊池玩耍,骑马仓促赶来一起上想好了应对之语,入西堂拜见,昂首看到刘裕白发苍苍,面庞干枯,与印象中红光满面、精力矍铄的父皇差异。
朝堂争辩不休,拓跋焘偏向于主战,但他亦担忧出战倒霉反而形成民气不安,白马公崔浩建议请国师寇谦之前来一卜休咎。
任城公嵇拔道:“雍军势大,结宋抗雍势在必行。臣觉得当派人吊丧,重缔盟好,亦能布义声于天下。”
这话不能明说,杨安玄道:“乘丧伐之不敷为美,何况刘裕新死,其势尚存,若兵发江南宋军必高低同心拒战。听闻其子刘义符耽于游乐,将来宋廷必定生乱,等强臣争权变难起时再命将士南下,可轻取刘宋之地。”
檀道济到任以后,于江河交汇之处立戍楼水寨,分兵驻守,焚毁叛军船舰。很快,刁弥被斩,叛众被平灭。
刘怀慎是其从母弟,为人谨慎质直、屡立军功,刘裕也暗中防着一手,交代刘义符将来若召刘怀慎回京,不成兼任之。
拓跋焘深觉得然,派嵇拔为使前去建康吊丧。
本筹算学当年刘裕京口叛逆那般先篡夺刺史府,砍下刘道怜的人头,然后封闭城门以奉天子司马德文旨意讨伐刘裕征召兵马,能战则战,不能战则从海路逃往北青州,到了洛阳总能得个一官半爵。
在他看来,父皇固然抱病,过些光阴便会像之前那样好转,父皇贤明神武,赤手起家具有天下,他只要在父皇身后享用繁华繁华就好了。
假想得很完美,真到了京口发明徐州刺史府防备森严,本身所率的百余人估计连府门都杀不出来。
刘裕揽奏伤怀,沈家五子中老迈沈渊子与长半子徐逵之殁于征司马休之之战,老三沈田子丧于沈庆之之手,他最为看重沈林子,不料他也病重。
刘裕身逝的动静传至洛阳,司马德文大喜,召雍公杨安玄商讨灭宋之事。阴友齐、辛何、赵田等文武官员皆以为刘裕一死,刘宋脊梁已断,正可一鼓作气平灭刘宋。
拓跋焘大喜,决订婚率三万轻骑北征。
遐想起虞丘进、刘钟、向弥等人,刘裕老泪纵横,悲不自胜。徐羡之等人忙上前安慰,刘裕下旨命沈林子到江陵城中好生养病,太病院调派良医前去江陵为沈林子医治,每日将沈林子病况随战报一同送来。
六月一日,天子刘义符任尚书左仆射傅亮为中书监、尚书令;领军将军谢晦兼任中书令,侍中谢方向为丹阳尹,下诏称“朕哀荒在疚,政道所先由录尚书事、尚书令率众官决之”。
这日精力尚可,刘裕命人叫太子刘义符前来觐见。足足等了半个多时候,刘义符才仓促赶至。
刁弥不过是疥癣之疾,刘裕本没有太放在心上,觉得三五日便能剿除,哪料刁弥流窜于江河之上,召聚逃亡之徒,劫掠商贾劫取财物,半月之间竟然聚兵超越千数,范元之、刘式之疲于奔命,不能剿除。
刘裕怒不成遏,好不轻易从三吴之地征得二百艘战舰,还未出征便损近半,真是大触霉头。
三月十七日,刘裕呈现在东堂,接管群臣朝贺,大赦天下。
正月,刘裕马不断蹄地前去京口检阅新军,然后前去彭城、寿春等地观察;然后前去三吴之地鼓励农耕,至船场检察舰只营建,从门阀手中要到一批战舰;接连六十余天都驰驱于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