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好皮郛轻易打动信徒,杨安玄决定不管寇谦之是否真的获得老君托梦,本身都要做好这个“有缘人”。
寇谦之振衣端座,道:“愿受教。”
杨安玄侃侃而谈,寇谦之几次点头。杨安玄所言有的他曾想到,有的没有想那么深,另有的话像被扒开迷雾,豁然见月,真是喜不自胜。
“道长除了苦修外,还应著书立说,播送经义,立名天下;肃除旧弊制定戒律礼节,让弟子遵循;吸纳佛儒所长,为道所用……”
杨安玄背着杨湫向上迈步,脑中闪过阴慧珍空中庞,不晓得阴小娘子到都城了没有,进东宫之事不知终究如何?
山风拂动袍角,手中拂尘轻摆,真乃神仙中人。
蹲下身子,杨湫对劲地趴在哥哥背上。
寇谦之持续道:“贫道自幼修道,十八岁时遇仙长成公兴,随之入嵩山太室山石室修炼。太元十五年(390年),仙师成仙登仙后,贫道仍在石室苦修不懈。本年八月,贫道静坐,老君显梦,言佛渐侵道,命我下山访有缘人,寻求肃除旧弊、重兴玄门之法。”
走了二百多阶,杨湫便走不动了,抱住杨安玄地腿要他背。
一盏茶下肚,杨安玄开口道:“寇道长虽得仙长传授,苦修不辍,但名誉仍不敷,要想登高一呼,道门景从,仍需光阴。”
袁氏责怪地责道:“湫儿,你都长大了,还让哥哥背成何体统。”
观中有很多香客、旅客,殿前的香炉卷烟环绕,看来重兴后的凌云观香火不错。
杨安玄心无杂想,清净如镜,诚恳祷告,祈愿宿世此生有缘人皆无恙。
“正月十五,天官赐福;七月十五,地官免罪;十月十五,水官解厄。人间事不过得福、免罪、消灾尔。”
杨安玄浅笑不语,心中微哂,这老君不知是寇谦之假托还是胡想。
客堂外走廊传来一声清越的赞声:“好一个‘借神之力,聊经心力’,居士有此善念,三清定然护佑。”
寇谦之明显沉思熟虑过,淡然道:“吾师乃神仙,因火烧仙宫,被罚人间,与贫道有缘传道予贫道。仙师七年罚期满重返仙宫,临别授贫道天书。”
杨安玄有些恍忽,长江之南五斗米道现任教主是孙泰,他被诛杀后侄子孙恩接任,待孙恩策动叛逆,便吹响了晋朝灭亡的号角。
杨安玄还了一揖,袁氏歇息的差未几了,举步入殿烧香。
杨湫撅着嘴道:“三哥说用竹轿抬,娘你又不肯。湫儿走不动道了,脚酸。”
杨湫才九岁,杨安玄笑着把阮籍地名言说了出来,“礼岂为吾辈设也”。
寇谦之眼神一亮,端起茶呷了一口,赞道:“杨公子深具慧根,说出的话让人沉思,看来老君的指导没错。”
“贫道寇谦之(3),在嵩山修道,并非凌云观中道人。”那道人浅笑应道:“数月前,贫道静坐时震惊灵机,得老君指导南下寻觅有缘人。方才听到公子说的那习话,看来居士便是贫道要找的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