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外走廊传来一声清越的赞声:“好一个‘借神之力,聊经心力’,居士有此善念,三清定然护佑。”
逛逛停停歇歇,半个多时候才登至山顶。袁氏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站在灵官殿前安息。
“信众不分凹凸贵贱,但世人却有高低之分。”杨安玄就像举着根棒棒粮勾引孩童的坏叔叔,敦敦善诱道:“道长想一想,若能将名流、重臣乃至君王收为信徒,对道门的生长有多大的帮忙。道长若能成为国师,玄门成为国教,道门昌隆指日可待。”
寇谦之见杨安玄晓得他的名字,浅笑道:“恰是寇某,本来是写《小窗幽句》的杨公子,幸会幸会。此地非发言之所,徐道长,可否借中间的静室一用。”
三清画像下的香炉青烟飘散,鼻端弥满香味;阳光从四方的窗棂中照入,光柱中灰尘漫舞,却让人感受喧闹安宁。
“欲兴道门,既要自下而上,亦要自上而下。”杨安玄道。
袁氏布施了二千钱,观中羽士殷勤请入客堂奉茶安息。
本年七月,郭县令为了到凌云观烧香祈福,让那二百俘虏的喽兵将门路拓宽,沿途修建亭台,供香客、旅客安息。
“正月十五,天官赐福;七月十五,地官免罪;十月十五,水官解厄。人间事不过得福、免罪、消灾尔。”
从杨湫嘴中得知杨安玄就是带兵赶走贼寇的将军时,几名道人顿首拜谢。
一盏茶下肚,杨安玄开口道:“寇道长虽得仙长传授,苦修不辍,但名誉仍不敷,要想登高一呼,道门景从,仍需光阴。”
看到杨安玄谛视,那道人两手相抱,举在胸前,拱手为礼。
杨安玄先一步达到,杨湫从他背高低来,猎奇地打量着道观。
客房旁侧的静室,两人凭几对座,徐道人奉上清茶后,垂帘拜别。
杨湫娇嗔隧道:“娘,湫儿才不要嫁人呢。三哥,快走,不睬娘了。”
走了二百多阶,杨湫便走不动了,抱住杨安玄地腿要他背。
寇谦之眼神一亮,端起茶呷了一口,赞道:“杨公子深具慧根,说出的话让人沉思,看来老君的指导没错。”
听着杨安玄的故事,寇谦之笑道:“此三元大帝也。”
话语带着调侃,杨安玄觉得寇谦之看到他带着很多侍从,袁氏布施风雅,成心前来化缘。
杨安玄侃侃而谈,寇谦之几次点头。杨安玄所言有的他曾想到,有的没有想那么深,另有的话像被扒开迷雾,豁然见月,真是喜不自胜。
杨安玄想命人筹办竹轿,可袁氏说拜神得心诚,还是步行地好,杨安玄只得安排随行的四名健妇在摆布谨慎搀扶。
灵官殿、三清殿、玉皇殿,殿殿烧香叩拜。杨安玄和湫儿一左一右跟着母亲下拜。
最让杨安玄影象深切的是史乘中记录北魏太武帝为其修建静轮天宫,耗资巨万、修建十八年尚未完成,惜乎厥后被裁撤。其弟子担当其遗志,修建了被称为古迹的悬空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