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猛撞向商船,将船首的尖钉狠狠地扎入船中,就像咬住了猎物的恶狼,毫不松口。
太阳明晃晃地照在江上,隔着三十步远,俞飞能清楚地看到商船上的景象。万茂等上登上商船后像被施了定身术,竟然愣着不动了。
船埠上依托着两艘大船,是长约五丈、平底方头方舱的沙船,树着长长的桅杆,船帆收了起来,以黄富多年在水上的经历,都是运货五百料以上的大船。
杨安玄笑道:“愚前几日所说,让弟兄们分红三批回家过年要实施下去,并且要大张旗鼓地鼓吹,让人晓得巡江监放假过年了,兵力不敷。”
杨安玄被提示,点头道:“既然如此,每日巡江便还是。顿时过年,不能虐待了弟兄们,顿顿要有荤腥。”
颠末扬中时,黑乎乎的沙洲闪现在世人面前。兔死狐悲,陈鱼转过甚去,命令道:“超越商船,我们先去报信。”
都水监和巡江监合用大门,内里敲锣打鼓,应浩只得同杨安玄一起接了出来。
将竹篓包谨慎地垒好,黄富擦了擦汗,放眼打量了一下船舱。舱中堆满了货色,有酒水、酱坛、漆器,传闻另一条船装了皮裘、药材,都是值钱的东西。
不料这个发起遭到新兵的抵抗,巡江监的军饷发放到位,没有剥削,并且营中炊事不错,隔三岔五有肉食,比这些兵丁在家中所食强出太多。
刘衷赞道:“周校尉想得殷勤,是愚粗心了。”
巡江营的军兵除了周由带来的百人外,皆是本地募征的新兵,杨安玄与周由、刘衷商讨后,决定让新兵分红三批轮番回家过年。
脚踏上船板,万茂发觉不对,商船上的保护很安静,安静得显得奇特。
与一样乔扮成脚夫的二当家陈鱼等人碰了碰,陈鱼探知到巡江营的兵丁分红三班轮番回家过年,巡江的走舸变成了一艘,看来巡江监也松弛了。
“刘兄、周兄”,杨安玄思考了半晌,道:“我们能不能派人打扮成商船,引江贼前来。”
周由点头道:“不当。仆估计船埠上有江贼的眼线,对大船必定会留意,如果换了人说不定会暴露马脚,还是隐伏在舱中为上。并且还应在解缆前的晚间潜入,说不定贼人会扮装成脚力混入船中检察。”
杨安玄见机,匀给都水监两端肥猪、十坛酒,应浩内心舒畅了些,都水监的人过年总算能提斤把肉回家了。
临江,一条三丈多长的商船逆流而行,俞飞站在船头,远眺火线,三只箭插在他身前的船板上,箭羽被风吹得闲逛不断。
周由是老行伍,风俗了从命,固然对杨安玄的发起不觉得然,但既然主将命令,便杜口不言。
从保护的闲谈中黄富得知,货船是十一月从上虞前去江陵的,卖完货赶着回家过年,在江陵货色没有购齐,筹办在京口补舱后明日返还上虞。
铁钩用力往回一拉,钩住了船舷,万茂将插在身前的刀咬入口中,手攀脚蹬,有如灵猿,三两下便登上了商船。
刘衷更是豪情高张,宣称不能孤负百姓信赖,即便过年也在巡江。
小舟上的喽啰不消叮咛,齐声号令,摇着船向着商船冲去。
不及多想,身边又抛出五六个铁钩,喽啰们很快爬到了商船之上。
十仲春二十五日,刺史府送来了二十石粟米和两端肥猪特设犒军,杨安玄晓得这是王恭成心和缓干系,带了刘衷、周由前去刺史府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