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内堂,殷仲堪提笔给郗恢写了封信,当初他与王恭、郗恢三人同时被孝武帝任为外镇,王恭故意讨逆,本身起兵呼应,若郗恢能在襄阳照应,则万无一失了。
殷仲堪劝道:“王国宝祸乱朝纲,擅权擅政,若任由其筹划朝堂,恐怕祸不旋踵。顗兄,殷家皆是忠臣,怎能坐视朝乱。”
五今后,郗恢的复书送至,称不敢以臣抗君行起兵之事。
坐在劈面的刺史殷仲堪,头戴二梁冠,一只眼睛灰白,手执羽扇,悄悄动摇,意态闲适。
殷仲堪掷书于案,长叹短叹,本身一腔热血报国,却得不到答复,何如何如。
“周由、刘衷、余宜、钱磊,你四人分红二班,周到重视江上动静,北府海军如有异动,速报愚知。”杨安玄道:“俞飞,你明晨解缆,携愚手札前去建康,求见会稽王,就说京口密报。”
杨安玄举手表示世人先坐下,缓缓开口道:“王刺史起兵是为除奸佞王国宝及其从弟王绪,此檄文并无反意,诸位不必过于惶恐。”
既然殷仲堪盘算主张后难以挽回,殷顗托以“披发”去官。披发,服寒食散后积郁的毒性发作。
殷仲堪与王恭在京中订交甚密,熟知这位老友地本性,点头道:“敬道(桓玄字)说的不错,孝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殷顗在榻上一向闭着眼睛,闻言展开双目道:“愚病不过身故,汝病恐将灭门。汝且自爱,勿劳念愚。”
殷顗见殷仲堪话语透出杀意,忙劝道:“江相也是替仲堪担忧,就事方事,何必起火。”
说罢起家,甩袖大踏步分开。殷顗劝了两句,见殷仲堪决意起兵,只得怏怏起家拜别。
寝室当中,药味浓厚,殷顗卧在榻上,面庞惨白、神情困顿。
落日将江面映得波光鳞鳞,杨安玄乘坐着艨冲舰缓缓驶进水寨。
周由沉声道:“杨将军,一个时候前左卫军抚军参事朱龄石派人送信,左卫军已经处于战备之状,桓将军之意,等待朝庭旨意再行定处。”
“前些光阴朝庭有旨命巡江营严守江域,监督京口动静,无朝庭旨意不准北府军海军西向,大伙皆晓得。”杨安玄扫视了一眼世人,道:“愚筹办遵循朝庭旨意,谨防北府海军西向。”
“……会稽王宠任王国宝,王国宝对殷公、王公甚为顾忌,前几日奏请调减京口兵力可见一斑。此次针对王公,王公以欲发兵北伐化解,若下次针对殷公,殷公又如何应对?若朝庭征召殷公为中书令,而让殷顗接任刺史,殷公又当如何?”
正在愁怅之时,来自京口的信使到了,王恭来信邀殷仲堪一起举兵,东西夹攻,为国除奸。
俞飞应诺。
桓玄面貌漂亮、风神疏朗,金冠束发,银锦暗纹袍,议论时手臂频挥,气势实足。
得知江绩贬官,由司马杨佺期兼任,殷顗在病床上感喟不已,堂弟这是要逐去异己,安插亲信,筹办起兵了。
殷仲堪大喜,放下羽扇拱手道:“敬道义举,定留于青史,留芳万古。”
四月,天气湛蓝,东风温暖,柳绿花艳,农夫在田间劳作,渔夫在江上咏唱,朝气盎然。
来到大堂,周由、余宜、钱磊、俞飞、孟龙符等人都听到了动静,神采凝重地集合在堂前。
走搭板下船,留过营中的刘衷面色沉重地迎上前来,道:“安玄,王刺史上表起兵了。”
“殷公若举大义,玄虽不肖,愿率荆楚豪杰觉得前驱。”桓玄慨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