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洛阳风雨
火线兵戈,火线赋税,衙署内一片繁忙。前衙后宅,后宅当中亦不平静。
榻前矮墩上坐着个灰袍老者,微闭双目,一手捻须,一手切在少年郎的寸口脉上,埋头诊脉。
老者伸手捊须,考虑着开口道:“三公子脉像沉伏不出,体热刚痉,应当是掉入山涧受了惊吓,又感湿冷之气,邪风入体,此为惊厥之症。”
街宽十三丈,一主两辅三道,可并行二十辆马车,街道两侧曾遍及衙署和寺庙,店铺鳞次栉比,商贾云集,是洛阳最繁华的大道,繁庶非常。
一名端倪清秀的女童端坐在几前,聚精会神地弹筝,曲声清脆素雅,动听动听。
杨安玄居处的西南边向,有处一样形制的小院,院内青竹绕径,甬道打扫得干清干净,另一侧围着假山浅潭,数丛菊花黄白斗丽,将小院装点的朝气盎然。
此身杨安玄打猎时马失前蹄落入绝壁,被他鸠占鹊巢。杨安玄嘴角暴露苦笑,王谢以后,将军之子,算是占了副好躯壳。
太守府大堂,世人已经商讨了一个多时候,加强防卫、战后抚恤、奏报朝庭,诸事庞大。
杨安玄史乘上没有记录,杨佺期在青史上却有几行笔墨,弘农杨氏更是赫赫驰名,杨家有“四世三公”、“七世名德”佳誉,在汉朝乃至西晋时是顶尖的王谢望族。
三日前,杨佺期收到护氐校尉杨佛嵩率三千户北上投奔后秦的战报,当即统兵五千前去追击,由其大哥杨广坐镇洛阳,调剂军需。
对于袁氏杨安玄充满了感激,但那声娘却堵在喉口叫不出来,倒是杨湫这丫头,固然是妹子,在杨安玄的心中却如同女儿普通。
“陶大夫必然要救救我的玄儿。”妇人泪落如珠,哽声道。
“杨安深喜文厌武、难成大事,杨安玄是个纨绔、只知玩乐,唯有我儿安远肖父,杨家的家业将来定会由他来秉承。”董氏喃喃语道。
杨佺期出身弘农杨氏,年青时便在军府任职,为人沉毅果勇,屡立军功,太元十四年以广威将军、河南太守戍守洛阳,与前秦兵马多次交兵,累战皆捷,进号龙骧将军。
杨安玄摇了点头,沙哑着声音问道:“你如何晓得的?”
一名身着霞色襦裙的妇人站在榻前,以袖拭泪,盘髻上的步摇摆荡。
杨湫才八岁,尽力地踮起脚尖,将手中的米糕送到杨安玄面前,道:“哥,你吃吗?”
东晋太元十八年(公元393年),洛阳。
一样名叫杨安玄,倒是庄周梦蝶,来到了东晋年代,成了龙骧将军、河南太守杨佺期的三子杨安玄。
博山炉,卷烟漂渺,杨漓的目光追跟着飘散的卷烟,如有所思、魂游天外。
董氏眉头轻颦道:“都说了你爹和你哥没事,大惊小怪做甚。”
城门上遍及着箭痕,诉说着烽火旧事,箭楼矗立,俯视火线,飞檐划破长空,有如苍鹰展翅。几丛野草在墙体的坑洼处固执地发展,迎着阳光。
昔日繁华早化为烟云,皇宫成了断壁残垣,阊阖门外的铜驼不知去处,城中修建也多残破不堪,只要高高的齐云寺塔耸峙仍旧,淡然地谛视着风雨变迁。
杨佺期三子两女,宗子杨安深、三子杨安玄以及五女杨湫是袁氏所生,次子杨安远、四女杨漓是妾室董氏所生。
宿世是个考古学家,因长年不顾家,老婆带着女儿与他仳离。
是湫儿,脑中跳出个动机,无数纷杂的影象再次翻滚而出,杨安玄翻了翻白眼,又晕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