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牧的手覆盖在邢战的脸上，指尖缓缓挪动，勾画出他棱角清楚的线条。
宫牧凝睇邢战，黑眸中有丝讶异。
一句话让邢战脸上的神采差点挂不住，何文斌更是直接耷拉下脸，嘴角抽搐了几下。
邢战不再纠结，解开纽扣脱掉外套和背心，赤.裸着上身，背对宫牧。
“你们那边真有很多狼吗？”邢战问。
四目相对，宫牧仿佛能看进本身的心底，邢战笑了起来，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试图安抚他了。
何文斌完整没有贯穿到邢战的诙谐感，邢战很绝望。
“你如果想当孤魂野鬼，就随你吧，归正我不是鬼差，没兴趣催你上路。”宫牧满不在乎，“不过你心中已无怨，成不了厉鬼，时候长了心智会丢失，终究成化为浑沌，如果你对你母亲眷恋太深，也有能够会束缚在她身上，反而吸走她的精气。”
“不过邢战的玉珠串是认主的，你寄身在内里变成为了玉珠的一部分也必须认主。你毕竟是个灵体，一旦叛出就会灰飞烟灭。”
“对啊，他特地您买了您喜好吃的豆干叫我带来，另有些糖果零食，他还说了叫您少点糖果，对牙齿不好。何大妈，让我先进屋再跟您渐渐说好吗？”
那是真正的茅草屋，没有地基，以木布局为主，屋顶铺以厚厚的干草。很让人思疑如果风一来，这屋子会不会被吹走。
邢战找了块平整的石头，与宫牧相对坐下。面前的人如此刺眼，仿佛翠玉上的一抹飘红，让人没法移开视野。
沉寂的夜里，他们相视而立，洁白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勾出一条银边，广漠的六合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清楚是成人的模样，清楚是天庭堕下的仙，清楚是修炼成精的妖，却恰好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没有人能瞥见他，没有人能闻声他，现在的他不过是浪荡在六合间的野鬼。
宫牧淡淡道：“阎王手里有本账，存亡簿上定存亡。”
按邢战本来的意义是要奉告何母儿子没了，这事情没法一向瞒下去，对活人也是一种永无尽头的折磨，可何文斌执意不肯，也只能尊敬他的设法。现在真的面对思念儿子的母亲，邢战也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何母不敢信赖地睁大眼睛，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儿子，你如何返来了？”
邢战有些受不住，加快脚步走出小屋。
何母自言自语，神情恍忽，连碰翻了椅子都没认识到。
“发甚么呆？快让我看看。”宫牧催道。
好不轻易把何母劝住，假装分开，在树丛的掩映中，何文斌的身材再一次灵体化。
眼看日薄西山，落日劈面照来，邢战停下脚步眺望火线。
顷刻间，炽热的气味在宫牧体内蒸腾，像一块巨石投入湖面，搅乱了一池春水。
紧致的肌肉一块块码在他后背，两块肩胛骨间一张青玄色的鬼面清楚可见，跟着他的呼吸，鬼面的神采也在窜改，一会抽泣一会大笑。
宫牧高傲地抬起下巴：“我又不是为了帮他。”
邢战没死过，没有体味，但宫牧看出了他的心机。
画面一转，山净水秀间，十丈烟罗下，他横卧在塌上，美酒玉液饮之不尽。帘帐翻开，一高大俊朗，器宇轩昂之人入内。他凝目望去，却看不清那人容颜。
刚想再进一步，气象恍惚，他又置身于修罗疆场，持蟠龙□□胯白雪宝马，以一人之力，抵挡千军万马。热血劈面，银枪横扫，他一转头，瞥见一人纵马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