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师一起无词,不日归到汴京。文武群臣朝见毕。太宗曰:“朕以优州之辱,常悬胆以报雪。汝众臣各陈所见,为朕熟筹之。”司徒赵普与参知政事窦瞂、郭贽等奏曰:“陛下以甲兵之利,府库之富,何患丑贼不灭哉!但以军士围太原已久,创痍未复,须待秋高马肥,蓄威养锐,徐图进取,未为晚也。”太宗从其议,下命宴征太原将士于崇元殿。是日,君臣尽欢而散。
四将鏖战之间,忽宋军阵后数声炮响,如山崩海涌之势,辽将耶律学古部劲兵打击而来。宋军正不知那边兵马,先自溃乱,阵脚连合不住。耶律休哥在将台上,瞥见宋阵已动,出一支生力军马,直冲此中。太宗急命令诸将护驾。潘仁美闻此动静,骤马搏命来战,正遇耶律休哥兵到,交马只一合,将仁美截于马下。郭进瞥见,一骑抢出,救之而还。
太宗览表降旨,准其所请。杨业谢恩而退,是时边警暂息,烽火不闻。太宗日与群臣在宫中,讲论治道,计议藩镇将帅,或升或调,皆得其宜。
时价玄月气候,但见:寒凤落叶秋容淡,鸿雁声悲旅思中。辽兵进发数日,始至遂城西北五十里下寨。守遂城者,宋将刘廷翰,听得辽兵骤至,与副将崔彦进、李汉琼等议曰:“辽人以主上兵败而回,乘此锐气,特来围城,将何故退之?”彦进曰:“若与之战,胜负未可知。当用狡计,竖起降旗,诱其入内擒之,可一鼓而胜利也。”廷翰曰:“此计固妙,但恐其有疑,不纳我等降如何?”汉琼曰:“先以粮饷进之,彼见我情之真,决无不纳。”廷翰大喜,即遣人入燕营中济饷请降。韩匡嗣曰:“汝主来降,将何为信?”差人曰:“先献赋税与元帅,放逐饷之用,然后率众纳款。”匡嗣信而允之。耶律休哥进曰:“宋军气势不弱,今未比武而请降,此诱我之计也。元帅宜整军待之,勿信其言。”匡嗣曰:“彼以粮饷与我,岂有不真?”遂不听休哥之谏。
次日降敕:封杨业为代州刺史兼兵马元帅之职;其宗子以下,俱封代州团练使;居第于金水河边无佞宅;赐赍甚厚。群臣奏以杨业未立太功,封赐太重。帝曰:“朕以信义处人,岂可有失于臣下?”竟下命。杨业复上表,辞其众子之职。
潘仁美清算残军,但见尸辅弼叠,血流满野,宋兵折去八九万,丧其资械不成胜计。因而,易、涿等州复归于辽。耶律休哥已获全胜,乃收军还优州不题。
斩坚入阵救君王,敌将争迎致灭亡;
臣杨业顿首拜言:窃谓圣明在上,万物同春。臣僻生边鄙,赋性草率;文不能立国,武不能定乱。蒙陛下覆载之仁,浩大之德:赐第宅于金水之河,授敕命以代州之任。如此宏恩,使臣虽碎骨捐身,莫能效命于万一。日夜怀惧,惟思报本。臣笨拙之子,未见寸功子朝廷,而皆得团练使之职。恩命既下,中外骇焉。臣何敢当!乞陛下以奖惩为慎,追还众子之诰,使臣得免滥受之罪,以图失职。频思致命,不堪幸甚。
却说呼延赞与高怀德归至营中,道知辽将豪杰,未决胜负。仁美曰:“耶律沙乃辽之骁将,汝等当慎而战之。”赞等退出。仁美入奏太宗曰:“辽兵势锐,本日之战,恐不能取胜,臣甚忧愁。”太宗曰:“朕亲临战阵,与番将一决雌雄。”八王进谏曰:“陛下当保重,自有诸将着力,不必亲犯矢石也。”太宗不听,次日,竟下命督诸将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