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汉主信谗,而屏逐我父子,则将人马复回应州,待宋兵攻破河东,当时思我父子,悔之晚矣。”令公曰:“我今本欲尽忠于国,既出兵来援,岂有引退之理?汝世人明日尽管出战,再作商讨。”延德怀愤而退,与部将密议,欲有归附大朝之意。次日,延嗣、延朗两兄弟出阵溺战,宋营中无一骑来敌者。日晚,延嗣等只得退去。
杨令公得诏,拜受命毕,即请牛恩进与呼延赞入于帐中,分宾主坐定。牛思进曰:“主上以令公倾慕归命,特遣小可二人,敬来麾下,面定其约。且世人望公之到,如大旱之望云霓。幸勿疑贰。”令公曰:“戋戋守此僻土,上不能尽忠汉主,下不能建功当朝,实为天下所羞。”呼延赞曰:“令公道差矣,君有文武全才,尽忠为国,志亦勤奋,奈刘钧幸臣用事之日,不欲令公父子建立奇功,导致进退沉滞,而有归大朝之念。此诚夭意,使公等立不世之名于我朝,岂偶尔哉?”令公见二人理通伺顺,甚加爱护,因令摆布设酒醴相待,世人尽欢而散。
摆布拾得,被延德接着,拆开视之,倒是画成图局一张,有无佞宅、梳装楼、歇马亭、圣旨坊,内写“欢迎杨家父子之所”,极其斑斓。延德将与七郎等细玩。七郎曰:“莫说与吾等居住,便得一见,亦甘心也。”延辉曰:“且莫露机,看汉主势头如何,若不善待我父子,即反归南朝也。”世人隐下,不与令公知之。
赵遂既受了他很多东西,又闻声他这番言语,遂有攘功妒能之心,曰:“大人放心,赵遂自有区处,管束除了杨业父子。”将光美接待,潜地送回。赵遂自思:“得了宋人很多礼品,若不除杨业,他日功成,反让他得专其美,岂不又失了宋人面皮?”因而将些金银,日夜布卖谎言,说杨业受了宋人金珠,约与反兵助宋,同剿河东,待功既成,便与宋朝同分其地。此言一时传播。却又奥妙通信,戒宋人切勿交兵,但须逗留旬日半月,管束胜利。
却说赵遂是刘主宠的嬖幸,赵遂所言,钧无不从。光美来到,先赂其摆布,引见了赵遂,送了他黄金、锦缎。赵遂本是小人,贪其厚利,便喜不自胜。问光美曰:“大人天朝大臣,何意收幸遐陬之老,但有所教,焉敢不从。”光美曰:“吾主极知大人宠幸于刘主,言无不从,故使光美布此诚意。河东、中原,原无大仇,以是发兵,不过欲来媾和。奈有杨业父子,恃其勇悍,专耀兵威,遂使两国和好不成。且彼战倒霉,则祸移河东;彼战一胜,则阻兵而骄,刘主必大加宠幸,于大人之遇,未免少衰矣。我主是以愿乞大人一言,疏之刘主,则彼必勒兵而回。当时却与大人定其和议,使河东、中原,永为兄弟之国,则大人之宠益固,不让别人得专其美也。愿乞大人裁之。”
光美全无惧色,朗声谓曰:“吾闻良禽相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佐。今将军来援河东,本欲竭尽其忠;殊猜忌辰深,无以自明心迹,事必败矣。我宋主仁德远敷,诸镇仰服,只要河东未下,其能久安乎?背暗投明,前人所贵,愿明公垂察焉。”业听罢,半晌无语。既而曰:“吾不杀汝,放汝去,速令勇将来战。”光美不慌不忙,退出帐外,用心拂袖出错一密封于军中而去。
数日,刘钧遣人督战,粮草赏军之物,又不授予。令公愈慌,与其子商讨,分兵出战。延朗进曰:“非我世人不肯经心,数日军中粮草不敷,世人各无斗志。若使出兵,必先自乱,焉能取胜?不如引退应州,再作计议何如?”业曰:“汝等如有此举,复何脸孔以见天下丈夫乎?”延德曰:“大人不自付量,军士亦欲激变矣。”业见众论纷繁,且刘钧屡来责罪,只得命令,将军马一夕退口应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