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寿雁摇点头,“四娘说得对,临淄王是块好料,假以光阴,将难以估计。”
“好你个坏丫头,敢玩弄起主子来……”
“如何?”
阿鲁亦叹了一口气。
如若杨钰沛当日嫁给了武崇行,这统统就没那么难以决定了。
“我们出来将近一个时候了,再晚恐怕宫娘会指责。”
食盒里装着约莫十几块单黄色冰莹剔透的点心,上面另有细细碎碎的东西,看着像桂花。
芳年与青女别离呈着衣物前后脚步轻巧走出去。
“哈哈,是自在心就好。”钱之语顿了顿,语气亦不觉淡下来,“不过,杨府恐怕不会让你嫁给一个商贾。”杨府是甚么样的人家,就是让她死也不会屈辱门楣。
“我天然不会对他撒气,再说宫姨娘也不见很多喜好他,他不是宫姨娘亲生,不过哺育一场罢了。”
“荆词就是荆词,敢做敢为,毫不受世俗束缚。”钱之语的语气里竟然有几丝恋慕。
“你也只能是丫环命。”
“我们整整一个夏季未见,我可想你了,”钱之语笑着高低打量荆词,“你变标致了。”
“快叫出去。”
“你母亲的病情可有好转?”
“荔枝?长安如何能够有荔枝?”钱之语瞧了瞧点心,又看了看雕花精美、色采都丽异于平常的食盒,再看荆词的神情,如有所思,“本来是这么回事。”
“荆词——”
芳年呈着一个食盒兴高采烈地走进屋,将食盒呈给伏在案上写写画画的主子。
“你总算来了。”
“我不是一向都很标致吗?”荆词贫嘴。
“唉,我就想早些分开钱府,再这么下去我会疯的。”她和荆词恰好相反,她现在只想投身樊笼。
一抹倩影风风火火走了出去,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高兴。
看着老友远去的背影,非常感慨,那两个所谓的贴身丫环,实则是监督。之语如何说也是嫡长女,没了母亲做依托,竟过得如此不快意。
“嗯,下回见。”
她悄悄拿起一块点心,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点心鲜甜,暗香绕齿,这味道……只要那细碎的花瓣是桂花,那作底的点心却不是桂花,是荔枝。
一边是李隆基,另一边是承平公主,下赌注之前得好好衡量。
钱之语一同坐了畴昔。
荆词将其送至门外。
钱之语冷静点头。
这是岭南的新奇荔枝捣制的,荔枝植于岭南,关中令媛难求。荆词还是那年在潭州徐伯伯府里吃过,潭州偏南,运来荔枝虽不易,却也不算极难之事。徐府共得了两小筐,徐府老太太和徐伯伯共一筐,钱之语表兄妹与她三人共一筐。当时初尝荔枝,心中饱含暖意与打动,不但是因为荔枝可贵,更多是因着徐伯伯对她与自家骨肉的一视同仁。
“我能做甚,在府里受气呗。”钱之语面庞中的笑容不觉减了大半。
又是一个热烈的日子。
杨寿雁非常心烦意乱,不由喃喃,“如果二娘还在……”一抹不悦刹时涌上心头,她啪嗒将手中的杯盖松开,“浮滑。”
“甚么这么回事?”
案上茶水氤氲,杨寿雁盘腿坐在坐榻上,食指缓缓敲着杯托,轻重不一,如有似无。中间的阿鲁婆子微微垂了垂首,欲言又止。主子已经思虑好一会儿了,如何都下不放心。
钱之语既不甘又无法,却不得不起家,“同你见一面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