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盘膝而坐,端倪慈蔼,表情亦是安静平和,一袭金黄色梵文云锦霓裳袍,更让她看起来,有种虔诚向佛的气质。
太妃暴躁的表情俄然沉着了几分,她沉吟半晌道:“你倒是提示了哀家,局势恐怕比你传闻得还要庞大,因此才会被他们两兄弟决计瞒下。”
王妃面露一抹难堪,决计抬高了声音,哽咽道:“母妃,儿臣现下身子笨拙,还是不要坐了。儿臣所言之事,恰是关于陛下的,现下已经到了燃眉之急……”
赛恩与奥斯固然是亲兄弟,但是,他们却具有截然分歧的两种脾气。
王妃用雪绢帕悄悄擦掉颊边的泪痕,“既是如此,琳娜也先辞职了,儿臣会在宫中瞻仰母妃的动静。”
我几不成闻地舒了一口气,怠倦地在床榻上翻了个身,却如何也睡不着。
门扉轻扣之间,湘黎便来开门,见到来人,亦是错愕,仓猝躬身见礼道:“王妃娘娘金安,娘娘这么早来宗祠,有甚么事么?”
王妃定了定神采,目光庞大苦衷沉重,却也不失半分严肃,“是有些急事,母妃她起了吗?”
只是刚一触碰到太妃的手掌,王妃便身形一怔,因为她掌心潮湿,尽是精密的盗汗。
湘黎心下蓦地一动,“太妃才诵经结束,正在吃早膳呢。”
朝阳的光辉垂垂呈现在山颠的一角,窗外浮着一层淡淡迷蒙的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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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遍又一遍对着天神祷告,“愿神灵保佑奥斯,让他统统安然!”
太妃此时正舀着佛郎碗中的汤羹,不疾不徐地喝着,一见到琳娜王妃大腹便便地赶来,她不由得惊诧,忙正色问道:“今儿这是如何了,一大清就跑到宗祠里来了?”
他的吻很深,眼眸中是翻涌叠起的波澜,仿佛说过那句“统统保重”后,便是永诀。
“儿臣亦是不知,独一晓得的,是陛下同人鱼公主一起去了悬月岛上。”
王妃心下打动,明眸中悬着泪滴,喃喃道:“母妃……”
殿内重归沉寂,我仿佛一合上眼,就能瞥见奥斯那抹落寞孤寂的背影。
“陛下现在如何,这么大的事,为何并未有人来奉告哀家?”
一种精疲力竭的感受突然袭来,我有力地躺倒在床上,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娜儿,你也早点歇息吧。”
很多事情都能够忍耐,忍一时风平浪静,但是那一份倾慕之心,倒是任我如何矜持,也没法忍耐的。
晨光熹微,微薄的晨阳自宗祠的风窗中,丝丝缕缕地斜照而下,残雪垂垂化去,山风幽幽吹来,异化着清冽潮湿的寒意。
我目送赛恩分开,再望向窗外时,恍然发明天已经拂晓了。
居室的南侧安设着两柄席地的檀木椅,围着一张低矮方桌摆放,乃是参禅品茶之地。
太妃转而望向琳娜,温言安抚道:“罢了,与其让你在蝶语宫里胡思乱想,倒不如你与哀家同去,倘若碰到甚么事情,你且与哀家出出主张。”
“母妃孰有不知,为制止国事大乱,怕是潘森将军与赛恩政相给决计瞒下了,儿臣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的动静,一时六神无主,就吃紧赶来宗祠,希冀母妃主持大局。”
佛龛前袅袅檀香燃着,佛龛下摆放着一方蒲团,中间整齐叠放着几本经文。
太妃回顾,对着湘黎叮咛道:“为我备莲花凤辇,先到政相的墨檀宫坐坐,场面做得足一点,莫叫故意人看出甚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