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蛤蚧吃痛,嘎嘎怪叫,声音竟然像极了大鹅。它转了个身,长尾一扫,直接将火堆毁灭,扭捏着汽车大小的身子,啪嗒啪嗒地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们刹时站起,竖耳听了半天,却只听到洞外雨打树林和闪电雷鸣的声音。
那黑影沾了火星子,吱吱叫了两声,在半空中扑棱着翅膀,钻到雨夜里去了。
于人杰却瞪大了眼睛,神采看起来一点都不轻松。他让我躲到身后,反手拿动手电,径直往岩洞底部走。走了没两步,他俄然停下来,举起手电往洞顶照去。
我们立即会心。大守宫,实在就是蛤蚧,俗称大壁虎。蛤蚧和蛙类植物是表亲,强光下眼神不是很好,只能通过氛围活动捕获食品的形状和意向。我们不转动还好,还要一动,保不齐那暗藏在洞顶的蛤蚧会做出甚么样的反应。
于人杰点头道:“不太清楚。不过天蛾埋没才气很强。它们翅膀的色彩本来就与岩壁相差无几,只要趴在墙上不动,很难被发明。我担忧的是,这些蛾子不会无缘无端长那么大。植物形体产生变异,必定跟环境有关。看来这个洞不能再待下去了。”
杨淘淘见我们神采有异,警悟过来,刚要往我们这边跑,于人杰皱眉喊了声“别动”。杨淘淘不解,颤抖着看向于人杰。于人杰眼球往上一翻,低声道:“是大守宫。”
我双腿一酸坐在地上。邹易反应敏捷,拉起我想往外跑。可惜我俩还没跑出多远,那蛤蚧咯咯叫着,舌头一伸,就勾住了我的脚踝。眼看下一秒我就得跟苍蝇似的被它卷进肚子里,一向默不出声的王英俄然吼怒一声,扑上前去,对着那蛤蚧的舌苔就是一刀。
我下认识地就昂首往上看,这一看差点没吓哭:那蛤蚧不知何时游到了我和邹易的头顶上方,现在正瞪着一双灯笼大小的,好似黄色玻璃球的眼睛,正含情脉脉地与我对视。
于人杰在黑暗中大喊:“都开手电,这东西怕光!”我们仓猝拧亮手电,冲它眼睛照去。我见那蛤蚧映在洞壁上的身影庞大,骇然道:“这他妈到底是壁虎还是恐龙啊?”
于人杰见我们站在洞口没动,大吼道:“还看个屁,快走!”我咬咬牙,看着外头风雨交集的山林问跛唐:“往哪儿走?”跛唐昂首往上看了一眼道:“上去。”张道纶等人没等他说完,早冒雨抢先往上爬,把我们几个殿后的拉上去。我忍不住转头看了眼洞内,仿佛已没了于人杰和那只蛤蚧的身影,内心一痛,被跛唐和安叔用力拉了上去。
我有些不解,问于人杰道:“这东西平时个头看起来没那么大啊,这儿如何跟喝了三鹿似的?并且它们甚么时候靠过来的,为甚么我们都没发觉?”
我们居住的岩洞,在一面暴露的山岩上,有着西南山地典范的喀斯特地貌特性,攀爬起来不太吃力。不过当晚天降大雨,岩面非常湿滑,加上雨水恍惚视野,我们爬了好久才爬上岩顶。岩顶上是一小片雪松林。闪电过处,我看到一条埋没的羊肠小道,蜿蜒着通往高处。我们都累得够呛,没人筹算持续往上,因而都躲在松叶稠密的雪松下安息。
从这根舌头的长度来看,这只蛤蚧的体型,绝对超出了以往我们对大壁虎的熟谙。安叔低声问于人杰:“传闻大守宫有剧毒啊,那小杨女人的脸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