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啊了一声,慌得跛唐连连摆手,仿佛牵动腰部旧伤,疼得呲牙咧嘴。庄闲等人不明以是,转头问我如何了。我随口敷衍道:“唐叔说睡不着,要喝酒。”
米又见劝不动我,只好罢休,捡了根树枝,和杨淘淘在地上画着甚么。我们几个男的冷静抽着烟,一根接一根地相互传。如许静坐了两三个小时,我眼皮子垂垂有些沉重起来,就见于人杰打了个哈欠,抢先从岩腔中走出,伸了个懒腰道:“得,雨停了。”
我望着那黑漆漆的洞门,俄然感觉特别像妖怪伸开的大口,没出处地打了个寒噤。
我听着就头大,不过也没有其他更好的体例。大伙儿不再多话,相互扶着往坡下走。坡间暴露在外的岩石风化非常严峻,一踩就碎,极易打滑。很多处所我们需求踩着草头,肯定落脚结壮了才气持续进步。“上山轻易下山难”,这毫不是经历之谈。
张道纶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小王,你认得上面的字?”
那字符既不像当今的简化汉字,又不似当代的篆隶行草,倒有些像早前的甲骨文或者东巴文,不过笔划比甲骨文更饱满些,也比东巴文圆润很多。我看得不得方法,转头问邹易,这会不会是之前我们在千尸洞中见过的永州女书。
我们全数走出岩腔。我驮着跛唐,庄闲扶着安叔,米又和杨淘淘搀着于人杰,持续往山上走。因为带着三个伤员,我们走了足有一上午的时候,这才到了公龙山岳顶。
张道纶不感兴趣,冷冷地问:“我们如何下去?”跛唐冲北坡断崖看了一眼,皱眉道:“按上回的路,我们先下去。半坡有道瀑布,瀑布底下有条挂壁公路,不过早废了,路面不平安,下去要谨慎。顺着公路往下走,下到最底的崖间石道。石道绝顶,就是峡谷。”
我们不置可否。红崖天书目前尚无定论,我们不成能单凭他三两句就信赖这些东西跟古夜郎国有关。说话间,夜幕来临,我们在峡谷汇入大江的山涧旁找了片开阔的空位,拾了些枯枝杂草筹办生火。跛唐说夜里渡江不平安,早晨先砍些木头做筏子,等天亮再下水。
说真的,这一起过来,我一向没重视身后这个沉默的年青人。或许是因为他的脾气,又或者只是因为他是王家人,固然他在洞中将我从大守宫舌下救出,但我仍旧对他没甚么好感。我有些看不起王昙,天然地也就恨屋及乌了。不过王英此人在我的印象中,一向是个任尔八方风雨我自岿然不动的人,以是他会如许,不但我感到奇特,其别人也很猜疑。
我们都抬头望去,公然看到那片光滑的崖面上,刻了一大堆钻红色的字符。字符像当代汉字行书一样竖排,从右往左,字数越来越少。最后一行只要三个字符,没有标点。
王英正凝睇着崖面上的笔墨,口中喃喃低语,眼里明灭着庞大的神采,竟仿佛看痴了。
张道纶算罢睁眼,眼神从我们这些人身上一扫而过,叹了口气。我和于人杰正要问他甚么成果,邹易拦下我俩,点头道:“别问,天机不成说。”张道纶看了他一眼,脸上暴露赞成的笑意。我撇撇嘴,转头问王英如何看出来这些是水书。
王英的脸在渐黑的峡谷间稍显阴厉。他悄悄点头道:“这是水书,是水族先民用来记事的笔墨。崖壁上的笔墨,大抵意义是留书之人在此遭受不测,幸亏逃出世天,最后是一句诫文:‘此妖邪作怪,火行命格者避趋之,恐反煞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