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自顾从随身帆布包里取出一只装有浅红色液体的玻璃瓶,晃了晃,让我敷在发青的手指上。我懂他的企图,道了谢,依言照做,问他这是甚么。邹易摆手笑道:“无根水泡的陈年糯米,解尸毒用的,没啥希奇。迟早敷两次,三天后看环境。”
邹易表示本身口渴要喝水,我给他倒了一杯。他润了润嗓子,接着问我:“你还记不记得今早约见你的那位丁先生,当时都说了些甚么?”
我重视到,他决计夸大了“适值”两个字,心念一转,俄然就明白了,嘲笑道:“你的意义是,那姓丁的死娘炮是用心差我去那儿,好被你撞上?你才是阿谁能解毒的人?”
听我奶奶讲,过水村地形独特,大山连小山。早前村道是绕着小山山脚修建的。碎石道沿着山势蜿蜒向上,通往山顶。门路两侧一面是山,一面是村庄土屋,泾渭清楚。
邹易起家道:“还不算太笨。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他如许做,实在是想引我出来。”
见我们走近,他“啪”地给我们敬了个军礼,本来凶悍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个丢脸的浅笑道:“幸会幸会,让几位老板久等了。我叫于人杰,几位不嫌弃,能够叫我于哥。”
我沉默不答。眼下我们这群人,寻龙点穴的有了,供应设备的有了,熟谙地界的有了,确切设备齐备、职员划一,仿佛统统早就在丁湖的打算当中。此人姓丁,会不会跟当年偶然间被我爷爷害死的丁卫国有血缘干系?他这么火急地想要找到我二叔,究竟有何目标?
车上大师各怀鬼胎,并无交换,倒也落得平静。车子两个小时摆布达到常德汽车站。我照动手机里“肥猫”发来的照片,在茫茫人海中寻觅他表哥的身影。
见我和“肥猫”都皱着眉,他笑了笑,接着道:“我来长沙有一阵了,也一早晓得你住这儿,本也想尽快赴约,但这几天我发明不管去哪儿,身后总有人跟着,以是不敢妄动。开初我觉得这些人是冲我来的,直到明天瞥见你去咖啡店我才晓得,这些人是冲你来的。”
邹易点点头,脸上一副孺子可教的老学究模样。“肥猫”不晓得我俩在打甚么机锋,摇了点头,回身要去关门,邹易拦住他道:“先不急着关门,我们有位朋友顿时就到。”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团团地给我们递烟,见我们都不接,倒也不感觉难堪,把烟别回耳朵上,握着我的和丁湖的手一口一个“将门以后”“商界精英”,马屁拍得叮当响。
我把早上的颠末在脑海中捋了一遍,猛地像是抓到了甚么闪闪发亮的东西,冲动地有些语无伦次,用力拍了下大腿叫道:“卧槽,那死娘炮说的机会,莫非是这个意义?”
我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来,直到邹易摇了点头,双唇渐渐吐出“天道承负,父债子偿”这句话,我才俄然认识到,面前这个玩世不恭的年青人,竟然是当年帮我爷爷解了过水村之祸的茅老道的门徒。只是他这时候来找我做甚么?
正胡思乱想间,邹易笑道:“丁先生既然这么有诚意,我们也不好推却。只是……我们要去的处所民风浑厚、与世无争,你如果带那么多人去叨扰,会不会有些……”
“肥猫”的表哥叫于人杰,名字虽搞笑,个头也不高,但肌肉健壮,一身古铜肤色,留着寸头,眉骨上有道很深的疤痕,浑身透着甲士固有的严肃和凶悍,一看就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