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鱼下肚,算是饱了。
便没人说话了。
“宿世?上辈子的事情干吗要记到这辈子……人死了恩恩仇怨都了了,小乌龟记取畴昔白白迟误了这一世……”
底下十几双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她。
……
“恨呢?”
“我有生命伤害,你救了我,便是了?”
“辣椒粉。”
有人递了过来。
她拿过一支,笑眯眯的烤,嘴边的笑意美得让月光都晃了神。
“你饮了孟婆汤,过了何如桥,前尘旧事忘得干清干净,如何报?”
立马不吱声了。
“我救过乌龟吗……”女子蹲累了,拂了拂裙摆,坐在地上,偏头倒是当真想起来,“……怕是没有的,如果叫我逮着了,定拿来炖汤了……”
椅子上的人不说话,静悄悄的像是睡着了。
“……”
椅子上渐渐摇的人嘴角挂着舒畅的弧度,声音沉沉的:“……不是这一世救的,你的宿世。”
第二章良辰美景何如天
“嗯,喜好。”
“吃吧。你吃鱼总不谨慎。”
“为甚么?”
她“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这便是做妖的好处了。”
第二日凌晨,当清泱翻开里屋帘子,瞥见的便是坐在院子里摇啊摇的男人,再往中间看去,她几年前挖的小清潭一侧立了一块小碑――玄色之墓。椅子边的小乌龟不见了。
“它叫玄色?”她问道,也没在乎椅子上的人到底回不答复,本身悄悄说开了,“……唔,倒是个好名字。我是没见过龟壳黑不溜秋像它如许的……刚捡着它的时候还觉得是哪家孩子恶作剧泼了浓墨,刷了三遍不见掉色……”
“嗯。”
“它是公的母的?”俄然来了兴趣。
她垂垂就戒了酒,好些年没挖竹林了。
殷其雷,在南山之阳。何斯违斯?莫敢或遑。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一只鱼烤得像是在灶房里上的作料。
“也是来报恩的?”
“随便。”
“嗯,不该。”
“你喜好?”椅子上的人说话了。
既然如此,你何必记取呢。
大师拿出《诗经》来,皱皱巴巴的书,有些还沾着泥巴或是酱油。
“……她这一辈子怕是栽在你手上了……”声音几不成闻,清泱没闻声,也没问,进屋端出一小杯酒来,放在墓碑边。
死麻雀儿,我家的樱桃也敢叼!
“想吃甚么。”
女子坐在泥泞的地上,玄色裙子染上黄褐色的泥点子,稍显狼狈,长长的头发沁在水里,她也不管,只一心一意的看着火上的鱼儿,时段均匀的翻。
她再烤了烤,才抬开端来,“给你……”
“不该。”
两小我起来,各自回房。清泱烧了热水,沐浴梳洗。起来的时候,矮几上一黑一白,两套衣服,一样的格式。
“《采葛》也挺好的。”
这村里没甚么好人,祖祖辈辈都是熟谙的人。谁家粮食本年收成好了,一村的人都能沾着光,谁家的菜地被野猪拱了,隔天门前就是几篮子青菜苞米,都不带打号召的。这个村落,如果能让她有上生命伤害,也挺难的。
“一命抵一命。”
清泱接过,直接用手吃。外酥里嫩,鲜香麻辣,好吃得连舌头都想吞了。这一碟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那一碟又递过来了,清泱不接:“你吃。”
那边倒是递过来一小碟子,内里码着细细的鱼肉,鲜嫩油亮,红红的辣椒粉诱得人不由自主的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