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放心,此处已是鲁国境内,我二人行迹如此隐蔽,一起上并未有追兵跟来,信赖已经安然了。”白衣男人回道。
白衣男人不见答复,也不再作声,只是悄悄摇了点头,尽直的站在一旁谛视着青衫男人的背影,眼神当中透着一丝怜意。很久,才见那青衫男人微微点了点头,白衣男人这才上前将马缰递于青衫男人手中,自行去牵另一匹黄枣马。
“贤弟,该出发了……”一名白衣男人,牵了一匹白马走到近前,言道。
此话一出,青衣男人顿时语赛,愣在当场。只见他低着头,几丝乱发下仍藏着一面笑容,双目无物,口中仿佛还存有未咽之食,却全然没了行动,已然思定。额上几道浅痕犹新,仿佛瞬息见又衰老了些许。白衣男人见状心中顿生怜意,缓缓蹲下身来,皱眉叹道:“贤弟勿怪,哥哥我是个粗人,不如贤弟这般晓得大事理,如果哥哥说得不对,还望贤弟你莫要往内心去。”
《妖春秋》上部,第一卷,多事之秋:
秦岭之巅,一株大苍松下正立着一名青衫男人,背动手站在崖边,双目空无一物,痴痴了望着远方,口中喃喃的念着这首《望虚山》……
此人生得倒也俊朗,只是略微有些肥胖,脸颊有些干枯,额骨微微崛起,杏目却如同被巧匠经心砥砺过的普通,深而不邃,只可惜眼角已现出了几道浅痕,双眸当中凄然一片,仿佛苦衷重重。嘴唇处微微有些干瘪,一道道红色的裂缝清楚可见。看年纪约莫只是二五高低,双鬓却已挂银丝,下颌之上一寸清须在胸前随风颤栗。此人却全无行动,仿佛石化了普通立在崖边,只是任凭身上青衫在风中摇摆,收回啪啪的响声。
青衫男人这才神游方定,长叹一声,低头看了看崖下,白茫茫的一片,本来此时朴重凌晨,又身处山腹当中,四周雾气横生,有如云端,欲眼望去看不着边沿,白得令人苍茫,白得令人哀伤。男人看着看着便又入了神。
男人将那片枯叶拾起,又看了很久,口中喃喃念叨:“秋……秋……”
“层云暮雨,峦峰崎岖,孤虹落尽枭山处,望我江川多数虚。暴风起,夜难辨朝夕,谁怜吾辈炙诚泪,撤除铁甲换血衣。”
两人两马往东而去,一起上只走偏僻的小道,碰到闹市则仓促避开。就这般马不断蹄的行了数个时候,直至午后,二人方才来到一片密林当中,感受腹中饥饿,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此处甚为僻静,了无人迹。二人这才栓了马,从马背上取了些干粮和水出在,坐在一株大榕树下充饥。
“开口!”不等白衣男人把话说完,青衫男人正色道:“君可不君,臣不成不臣,你我身为臣子,怎适口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时已暮秋”那白衣男人回道。
男人愣了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淡淡的道:“今后天下必将沦为多事之秋,那我就改姓为秋吧。此处是何地?”
俄然,一片枯叶从树上缓缓落下,正落在那男人跟前,男人看着枯叶,神采黯然,半晌,才低声问到:“现下是何季候?”
伯阳父此人,本来姓‘赢’,轩辕族人,周宣王七年时入朝辨政,宣王二十一年,政绩显赫,管拜太史之职,宣王二十七年,天子赐姓氏为‘伯阳’,太史身为此姓氏鼻祖,以‘父’为名。伯阳父与纪公蔚本是三代世交,公蔚见太史膝下无子,便将纪弧厄寄于伯阳父为义子,令其尽为人子之孝,后太史暮年得一子,取名为勉,伯阳勉聪明聪明,知理识体,甚是贤德。而弧厄至幼好武,也炼得一身本领。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甚为投机,弧厄长勉五岁,勉理因称弧厄为兄长。可弧厄说甚么也不准,问其启事,弧厄却道:“我乃是外姓,虽为兄,亦为仆,更受教于太史府中,我二人兄弟交谊已如此之深,已然足矣,若再要以兄长相称,便是坏了师徒主仆之义。千万不能”两人亦兄亦友,亦主亦仆,亦师亦徒,甚是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