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勉得知蓉儿无恙,心中略感到有些结壮,想莫二拐说的那位女人,定当是李凤鸣无疑。随即便放下心来,与司马誉一起跟着莫二拐出城而去。直出到城外,才听莫二拐叹道:“俺昔日有眼无珠,不识得公子便是太史大人,大报酬俺等草民斩了祭公易这等恶贼,好不叫俺们百姓心中痛快。”
秋勉淡然一笑,道:“莫大叔言重了,祭公易乃是被我兄长纪弧厄所斩,实非我之功,大叔莫要再提。”
莫二拐道:“不成啊,公子,那边满是御军侍卫,就是要引公子前去收尸,去不得,去不得。”
世人小叙半晌,便即行到林中一棵白皮松下,见朱僪双目紧闭,嘴角黑血早已凝住,脖颈处套着麻绳,高挂树枝之上,身上密密麻麻满是箭矢,浑身充满了乌黑的血渍,惨烈不已。他双足****,垂在大家面前,早已死去多日。秋勉见此景象心中又是一阵痛苦,潸然泪下。
司马誉听言点点头,道:“二哥心机周到,必能寻到李女人等人,我二人现在该抢先往那边?”
莫二拐听言一愣,细心打量了秋勉一番,终究认出他来,心下大骇,忙将秋勉拉至一旁,低声道:“公子怎得又跑返来了,现下四周贴着缉你的布告,如果被人认出来,公子可就伤害了。”
司马誉见他如此悲伤,忙安抚道:“二哥现在身负重担,还请节哀,保重身子要紧,莫要过分悲伤,朱大哥他……”
秋勉将他握住,柔声斥责道:“死丫头,一声不吭便即拜别,让我与你编大哥好找。”赵翎儿听言擦了擦眼泪,随即伸出舌头,做个鬼脸,淡淡一笑。
次日一早,申伯便即出发,遵循打算赶赴犬戎,现在各路诸侯军队都相续退兵返国,鲁孝公在秋勉的建议下,也将雄师分为两队,三万步兵携鲁侯四驾,大张旗鼓,先行回鲁国而去,诸侯见了,都只道鲁军已退。鲁孝公则草率两万轻骑,带足了五日的干粮,偃旗息鼓,奥妙安营在旻水四周的荒山当中,严令士卒五日内不得出山,不得生火造饭,以免泄漏行迹。秦伯也带领了本部轻骑与申国军队冒充退兵,却悄悄在渭水口安营扎寨。秋勉与司马誉率御军两千,扮作富商,以十报酬一队,别离遣往四周各大小城镇汇集购买犬军装潢,令每人必须在三日内汇集十套犬戎服,多则赏,少则罚,两人亲率二十名御军,扮作燕商,前去镐都城。
莫二拐再三劝止,见伯勉还是一意孤行,无法之下,也只得领着他二人往西门而去,途中又道:“这位朱兄弟的尸身已被挂在城外三日了,还各处贴了布告,我看就是要引公子前去,公子此番前去千万不成打动啊。”
只听秋勉道:“我此番前来,是为寻蓉儿,莫大叔可知她现在那边?有没有返回莫村故居?”
“兄长安好,莫大叔挂记了,不知蓉儿她们可好。”秋勉道。
秋勉只听到这里,惊诧失容,一阵凄楚翻云覆雨般的涌上心来,口中凄然,只喃喃唤了两声:“朱大哥”便即泪如泉涌,嚎啕大哭起来。
秋勉考虑半晌,道:“先去西市。”言罢,二人便前去西市,行至莫二拐的鱼摊前,秋勉见莫二拐与平常无异,正坐在摊前贩鱼,随即走了畴昔,对莫二拐道:“莫大叔,可还认得鄙人。”
莫二拐噔着一双大眼,只看得张口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且莫说他,就连秋勉都是大吃一惊,心中骇然,前日曾在曲阜城中亲目睹过司马誉与白翠儿过招,现在方才晓得,那乃是他剑下大包涵面。赵翎儿也是一惊,见那些兵卒尽已散去,随即上前对司马誉抱拳报答,道:“多谢侠士脱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