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殿外,成片的紫藤花木开得恰好,淡紫色的蝶形花冠坠满轻垂而下的藤枝,轻风一过,花海生涛。
看着面前焦心活力的小公主,皇叔勾唇笑了笑,唤了宦侍来撤了矮几奏折,悄悄倚上床头:“并无大碍。”
“没事。”半晌,他尽力开口,声音嘶哑,完整不似平常。
明安殿寝宫,门窗皆闭一室暗淡,氛围中满盈着淡淡药香。
那是他的父王,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北丰国国君,现在,他正趴伏在他脚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那绝对不是一个父亲,看着本身亲生儿子该有的眼神。
“殿下…”门外侍卫踌躇半晌,轻声发起,“殿下,公主回宫已有半月,现在圣上龙体已无大碍,殿下是否该进宫,迎公主回府?”
话落,不待使官答复,方才进殿通传的宦侍已是出来了,朝着公主躬身施礼:“启禀公主殿下,圣上召见。”
——枫儿,枫儿,乖,听话,换上这个,你乖乖的,换上这个给父王看!
“哦?”公主轻笑开来,回身看向戚南天,“戚大人,看来圣上不是谁也不见,只是本日不肯召见戚大人,如此,戚大人不如辞职吧。”
东离天肃七年八月,珑瑜公主大婚过后,东离国君圣体抱恙,公主为尽孝心回宫奉养,入住寝宫凌霄殿,已有半月。
“皇叔,珑瑜的大婚办得如此仓猝,真的只是因为八月初七是百年一遇的黄道谷旦?”
“朕说无碍你不信,现在郁太医和常理都这么说,总该信赖了?”身后传来平淡男声,裹着浅含笑意,“常理就是太谨慎了,明显无需轰动公主。”
固然只是一瞬的神采窜改,却还是被劈面的人看入了眼里:“怎的,不高兴?”
嗯,公主轻应一声,微微福身:“那皇叔好好歇息,珑瑜晚些再过来。”
心中叹了口气,清润容颜上倒是涓滴不着陈迹,他微微点头说好。
身为女子,及笄之龄,倒是这般威仪霸气进退有度。看着面前这同方才神情语气完整分歧的小公主,戚南天微一忪愣,随即大笑起来:“本日一见,东离的珑瑜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清丽容颜上,浅浅一抹笑意,看着温婉温馨。只是那样的笑容中,那双淡淡望着他的凤目里倒是没有焦距,她看着他,却又像是完整没有在看他,阿谁笑容亦只是在使官面前做的模样,她并没有真的想对他笑。
那扭曲痴狂的声音,让他恶心得想吐;那殷切地递到他面前的衣物,小小一团,嫣红如血,那是一方肚兜,于那吵嘴的空间里,那抹红是那样的刺目,如同来自天国的恶鬼,凭借着淹没统统血缘嫡亲夸姣豪情的欲孽。
“珑瑜…”
回眸看着身侧使官那似笑非笑心机叵测的圆脸,驸马神采淡淡:“娘舅。”
看着面前这笑容明艳心高气傲的小公主,戚南天眼波轻转带起一抹深意,随即倒是轻笑起来,唇上细细的八字胡弯成奇特的弧度:“公主殿下和驸马鹣鲽情深,新婚第二日凌晨便一同进宫存候,孝心可谓。”
一番话说到最后,妖娆凤目带起幽深寒意,直直对上劈面使官意味深长的眸光,毫不避讳,便像是,早已一眼看破了他方才那番话里的摸索之意。
“嗯。”公主淡应一声,垂眸微抿了一下唇。
“既是并无大碍,为何常总管要遣人宣我马上进宫?太医来问诊过了么,郁林芳是如何说的?”最后几个题目已是回身向了常总管,较着就是完整不信赖床上那“病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