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没有见过她如许的笑容,眉眼弯弯,活泼活泼,那抹明艳便如同初生的朝阳,一瞬照亮了人间统统阴暗的角落。
清浅的声线,淡然的语气,倒是调侃意味实足,被那双清澈凤目一睇,一贯游刃不足的性子也不免应接不暇,脱口而出:“是因燕回说…”
国君身材抱恙,德太妃卧床不起,东离皇族之人除却她这个公主,的确是没人能再去赴宴了。只是郡主下帖是为了尽礼节,她这个公主如果真去赴宴了,那就当真是儿戏之举了。
“甚么不要服药?本宫不懂,常公公你在说甚么…”她喃喃开口,声音微颤。
那一夜,喜字高悬的大殿会堂,那一身红色喜服神采冰冷的少将伸手握上大红喜绸,那红绸另一头,却不是阿谁贰心心念念要娶的阿谁女子;
以后的很多年里,她曾经很多次回想起过这一天,从那对将来充满信心和但愿的表情,到跌落至那毫无朝气的暗中天国,本来,只需求短短的一刹时。
还真是好笑啊,真真是,好笑至极!
室内,摇摆烛火在墙上拉出轻颤的光影。一片死寂无声中,便仿佛只要那偶尔腾跃微动的烛火才是这屋里独一的活物。
她这一世,她的这一世啊,浴血重生,奋力周旋,蛇蝎心肠,害人道命…终究换来的,倒是这么一句,最多,两月…
广袖之下,白净的掌心已被锋利的指甲掐得鲜血直流,面上倒是那般的安静,或者但是说是,面如死灰。
想着便是忍不住扬了唇角:“实在驸马想见本宫,大可直接请旨进宫,何必如此大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