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了,你这又是如何回事?”商四看了看小眉烟身上的大红嫁衣。
雪纷繁扬扬地下着,很快,她的足迹被覆盖,完整消逝无踪。
陆知非忍不住问:“我们不是来找小眉烟吗?”
安定?陆知非也昂首看了看,一根柳絮飘飘悠悠地呈现在他的视野里,缓缓落在他的鼻尖。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而这时,商四放开了一向牵着他的手,“走吧。”
陆知非俄然又想起了阿谁月光和人间炊火气环绕的夜晚,商四的脸在昏黄当中愈发清楚,而他的内心仿佛有一根幼苗破土而出。
直到第二天早上,巡街的人才在胡同深处发明了一具被拧断了脖子的尸身。那是北洋当局的一名高官,各方的谍报都指向他是个汉奸,但这事儿没有摊到明面上来讲,查还是要查的。
商四扫了一眼酒桌上的菜,瘪起嘴,“大帅府炊事不好。”
因而月色下,一桌酒菜又在小院里摆起。吃不吃倒是其次,借着酒话旧才是正理。
商四却瞥了一眼张韫之搭在小眉烟腰上的手,目光与张韫之来了个交汇。张韫之的目光就像个波澜不惊的深潭,看似安静实则伤害。商四在核阅着他,他也在核阅着商四。
“是好久不见,”商四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张韫之,嘲弄道:“这久得你竟然都嫁人了,也不请我喝一杯?”
商四却好似模糊约约感遭到陆知非的沉默与以往有些不一样,固然他不晓得不一样在那里,不过这也无碍。他夹了一筷子菜在陆知非碗里,“你喜好吃的,吃点儿吧,饿坏了肚子,可别说我压榨劳力啊。”
陆知非严峻倒是不严峻,可架不住商四太安闲,出来以后随便找了桌空着的酒菜坐下,还抬眼,拿着把不晓得从哪来的折扇往中间空位一指,“坐。”
“饿了就不该只喝酒。”陆知非不附和。
小眉烟一步跨过门槛,连新郎官都不管了,独自朝商四走去。但他还是禁止的,走到商四周前便停了下来,举止风雅地朝商四见了见礼,“好久不见。”
陆知非无话可说。
所幸张大帅不是浪得浮名,两人只是在新人居住的小院里踱了几步,寝室的门就开了。张韫之手里拿着枪,冷峻、安闲,“你们是谁?”
大帅府的红灯笼和来宾的欢声笑语都催人醉,陆知非内心也有些微醺,因为商四在那棵幼苗上,浇的是酒啊。
但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从不远处阿谁胡同口转出来的女人。大半夜的,一个打扮素净的标致女人呈现在空无一人的胡同口,不是鬼,就是杀人犯。
这跟小眉烟倒是很配。
但如果能够,他不想跟张韫之刀剑相向。
更妙的是,她竟然是他。
“小眉烟的朋友。”商四浅笑。
“四爷这些年去哪儿了,连听戏都不来了。我这请柬托人几经展转,都没送出去。”小眉烟给商四倒着酒,问。
“非也非也。”商四点头,“故交喜宴,岂有不喝之理?”
但现在这世道,魑魅魍魉都开端大行其道,如许一个女人的呈现,也就涓滴不奇特了。
商四毫不思疑,如果他对小眉烟透暴露甚么别样的心机,或者图谋不轨,这个男人绝对不介怀在新婚之夜见一点血。
哦,本来安定是这个意义。
商四持续往空了的小酒杯里斟酒,道:“并且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