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不敢细想，更不敢用手去摸，她怕那液体是红色的。嘴上也消停了，不敢再说威胁幽灵的狠话，怕把人家激愤了真的现身和她冒死。
“甚么？”万妼对付道。
姚喜僵住了。
三十几岁的人了，酒后还是易哭。手帕之前被明成帝擦酒弄脏了，万妼只能拎着袖子走到明成帝身边替他擦去眼泪。“好好的哭甚么？”万妼语气和顺了很多，只要明成帝喝醉向她吐苦水的时候，她才真正有做母亲的感受。
“乾儿，叫声母厥后听听。”万妼趁人之危想占明成帝的便宜。隆宜从不会叫她母后，皇后朱氏叫得再甜也是阳奉阴违，世人大多怕她恨她，只要天子至心感激她。“乾儿？”万妼用力拍打着明成帝的脸：“听话。叫母后。”
姚喜有些想吐，胃里俄然不适起来，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坐在老槐树下的石凳上，绝望地盯着吊在树上的红色人影。子时已过，丑时还会远吗。
“那是百姓的哭声啊！”明成帝哀叹道。“哭朕无能啊！”
明成帝醉得趴在桌子上，迷含混糊地唤道：“母妃……”
嘀嗒——
半夜的更鼓才响过。这一个时候她的确是在天国中循环，从惊骇逃窜到痛哭流涕再到跪地告饶。她的心神在天国循环中淬炼着，此时统统的错愕十足化为气愤。
“哭声。”明成帝又倒了一杯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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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灵宫那边的哭声就没有断过。
姚喜进了间屋子，用笤帚扒拉开东西找画。她实在腾不开手，灯火和兵器她哪一个都放不下。
万妼内心刺痛了一下。皇上这是想太妃了啊！生母毕竟是生母，哪怕醉了困了，在梦里也只认太妃一个娘亲。万妼取来亭子雕栏上挂着的锦衾给明成帝盖上，悄悄拍了拍他的背。
这统统都不再令姚喜惊骇，她整小我像脱胎换骨了普通，不惊不惧地渐渐朝着宫外走去。门口那块软绵绵地还是害得姚喜差点摔了一跤，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惶恐失措，伸手扶住了左边的门扇。
姚喜还惦记取要去徐美人身边服侍，奉求郑大运去内官监说一声，再求寒秋姑姑在徐美人跟前美言几句，事儿没准能成。
是丝丝缕偻的线和木制的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