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服侍的宫女看了看更漏，回话道：“娘娘，还没到中午呢。”
“母后有主张了？”朱氏心上眉梢。莫非万妼舍得用小金库的钱填国库的缺？
“甚么时候了？”万妼不常熬夜，这么日夜倒置地睡了一觉，头昏昏沉沉的，瞧甚么都是两个影儿。
“呵~”万妼嘲笑一声：“谁去传的膳？满是菜叶子，把哀产业牛马喂？”
全部宁安宫的宫人瞧主子的神采这么差，都不敢大喘气。
“说几句就好了。太后娘娘都没发落的人，轮不着我们。”廖耀明是人精，那小寺人能活着从宁安宫返来老是有启事的。
银子多的该如何过还是如何过，只需在皇上跟前装装模样，用好东西时背着些人就是了。苦的是那些穷家小户进宫的，本来就没甚么银子，月银一缩减，日子就更难过了。但是各衙门办差的主子要赏银，自家宫里的人常日里不必说，逢年过节的更得赏，你没钱？那就怪不得主子们服侍得不消心了，乃至怪不得有的主子为了换个主子勾搭人阴你了。
来传旨的寺人摇了点头。
朱氏不敢驳万妼的面子，勉为其难其难地塞入口中嚼了两下就着茶水咽下了。刚咽上面前的碗中又多了很多菜，一扭头万妼正慈爱地笑望着她，像是盯着后代有没有乖乖用饭的慈母。
“好好好。”廖兵忙不迭地应了。“阿谁姚喜，我们恰当祖宗供着了？”
廖兵等叔叔叮咛完了才小声地说：“事儿坏在侄子觉得那小子回不来，把他房里值点钱的东西都……”
有宫女从速把灯点上了，被问话的宫女持续道：“回娘娘，今儿天阴。皇后娘娘说国库吃紧，也让各宫省着些用度。”
廖耀明停下批帐的笔，瞪向廖兵。“你私吞了？”
朱氏晓得不会是功德，明显她办理后宫诸事，恰好被太后压得死死的。那些夜闯宁安宫的刺客也够窝囊的，每次杀的都是宫女寺人，连万妼的头发丝儿都没伤着。她是至心盼着万妼死，这宫里要不是有万妼到处掣肘，她早把那些个惑魅圣心的小妖精清算洁净了。那里犯得着装贤淑，吃不好用不好地省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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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宫主子的饭菜实在少有华侈的，瞧着好几十个菜主子们只吃了两口，但用完膳都会赐给底下服侍的人，真正华侈的是极少的。
本来有他的布施，哥嫂不至于卖儿卖女，但那廖兵眼红京中繁华, 志愿进宫做了寺人。为了繁华繁华舍得一刀切，廖兵那小子野心是够大的, 可惜眼界太窄，一点小利见不得。
朱氏进了宁安宫的用膳间，见桌子上的饭菜没被动过，地上另有碎瓷渣子，就知本身猜想得不错。大幅缩减各宫用度，不满的人必定很多，但敢和她对着来的只要太后。
“把皇后给哀家叫过来！她爱吃这堆菜叶子就给哀家一口不剩地吃洁净！”
“回就回。多大点事！”廖耀明坐在案前查对昨日的帐目, 批完了还得从速给司礼监送去, 没工夫听侄子口语。但廖兵这话倒提示他了, 部下的人在主子跟前犯了错，他也脱不了干系，便对身边的小长随道：“叮咛管姚喜的人，教诲下阿谁毛头小子，别再给司苑局肇事了。”
“儿臣见过母后。看模样，母后是请儿臣过来陪着用膳的？”朱氏打着哈哈给万妼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