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以后,洗春自去歇息了,傅榭和衣躺在韩璎的床上,悄悄地拍着韩璎的背。
傅榭的手缓缓地拂过韩璎,心念急转。
这个香饼很特别,并不是常见的那些檀香芸香降香,闻着有趣,但是放到熏笼里以后被炭一烤,就会披收回淡淡的竹子的暗香,就像竹子被锯断以后断面上收回的味道,非常好闻。
韩璎吃了几块点心后,见傅榭还在发楞,便给洗春使了个眼色,表示她退下。
过了夜间子时,傅榭这才把韩璎哄睡。
洗春立在一侧,正拿着盛香料的小掐丝盒子,用心肠往熏笼里投香饼。
傅榭那点谨慎思被韩璎看破,脸悄悄透出一层红晕来,却厚着脸皮假装没看到韩璎的神采,避开韩璎的视野强作平静在锦榻的东边坐了下来。
她心中暗笑,从缠丝白玛瑙碟子里拈了一块绿豆沙馅的山药糕渐渐吃了,一边吃一边瞟了傅榭一眼,见傅榭正襟端坐,姣美的脸一丝神采也没有,棱角清楚的唇紧紧抿着,便知他比本身更严峻,不由低头抿嘴而笑。
洗春出来以后,一边清算青石地平上的碎瓷片,一边貌似安静地扫视了一圈,发明自家女人倚在黄花梨小炕桌上,正低着头端着一个五彩小盖盅在品茶,衣裙甚是整齐;而姑爷不在堂屋,大抵去了寝室。
傅平自去铺设东配房傅榭的寝室。
傅榭抱紧韩璎,沉声道:“你去处皇后娘娘回报,请她把阿谁宛雅交给你。你把她交给傅宴,安排进我在鲁州的宅邸。我初六结婚,大抵初十会赶到鲁州,今后这件事你就不消管了。”
早有留守别业的婢女翻开了正房的锦帘,傅榭握着韩璎的手走了出来。
进了三重院子以后,傅榭这才放下了韩璎,道:“今晚我们住在这里吧!”
韩璎的嫣红丰润,傅榭喂她喝茶的时候手指不谨慎触到了,直觉暖和柔嫩,贰心中的明智之弦瞬间断裂。
傅平近乎私语道:“不要出来。”
此时他倚着靠枕坐在床上,而韩璎八爪鱼般趴在他的怀中,软软的暖暖的,小狗普通缠着他。
见洗春拿着攒盒要出去,她忙又加了一句:“内里的东西都倒了,把攒盒砸碎再扔!”
韩璎伏在他的背上,眼睛瞧着火线山路两侧黑魆魆的灌木丛,悄悄嗅着傅榭身上淡淡的皂角味道,内心一片安静。
他刚把韩璎放好,内里窗户就被悄悄敲了三下,接着便是傅靖决计抬高的禀报声:“禀公子,小许公公来了,说是有急务要和您商讨,他连夜从鲁州行宫赶来,一会儿就要归去!”
洗春分开以后,韩璎便娇声道:“哥哥,我渴了!”她渐渐悠悠吃了好几块点心,可不是该渴了?
立在帐外的许立洋听到这声“哥哥”,如遭雷击,一下子僵在了那边——这是韩女人的声音!韩女人如何在公子的帐子里?他们不是未结婚么?
傅平在内里廊下候着,洗春批示着侍女奉侍傅榭和韩璎净手。
傅榭背着韩璎沿巷子往南而去,闪过一个林子,火线山麓上便现出了一排排的灯光来——傅榭的这座别业建在雁鸣山南麓的山峦之间,山影沉沉树木模糊间灯火闪动,别业留守的人已经点着灯火等候着仆人到来了。
到了内里,自有傅靖引着他分开。
待洗春再出去,却发明姑爷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