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是被放逐的一片荒凉之地。
她只是俄然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碰到帝君时,他浑身是伤的模样。她想问问他,那些疗养了好久的伤是不是就是强行进入封印时留下的?
他轻扯下她的手握在掌内心,那些微带着潮湿的汗意让他忍不住轻皱了一下眉头。
摇欢的神采也垂垂凝重了起来,龙族面对劲敌时才有的警戒不自发地冒出来,一簇一簇就像是荒凉地里长出来的野草,爬满了她全部心房。
在不晓得第几次一屁股滚下床后,摇欢吃力地撑开眼环顾四周。
他是被放逐的地盘仙,可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保护着这座山,保护着山里的每位生灵。用元神化为最后一缕朝气,重回大地。
话音刚落,全部天气陡变。
帝君没说话,他沉默着蹲下来,把拿在手里的一串铃铛系在了摇欢的脚腕上。
她实在忍不住这类扯破般的痛苦,仿佛灵魂正在被剥分开这具躯体,可又被一种力量紧紧地攥住,不得分离半寸。
乌云翻滚,雷劫突至。一道道天雷被引至上空,扭转着如同一个庞大的旋涡,正渐渐地往下方压来。
他哈腰,把摇欢抱进怀里。
那寸寸减轻的疼痛就像是风刃,落下来便是刀刀见血。
第十九章
只要不远处,那棵苍翠的槐树悄悄地立在那边,枝繁叶茂,正跟着阵法里活动的清风轻摇着枝桠。
他曲指在她眉间一点,银辉一闪没入她的额间,怀里的人安稳的倚靠着他,垂垂地堕入了甜睡。
夜色垂垂被扯开,远处的天涯有一抹曦光破云而来,是天将明时的光芒,正一点一点地馋食着令民气生惊骇的暗中。
他回过神,低头看向怀里。
她拽紧帝君的衣袖,抬头看着他:“我们是不是有伤害了?”
帝君的行动一顿,悄悄握住她的脚腕:“别动。”
直到破水声传来,三条金龙从海面上跃出,落地时化为人形,恭敬地屈膝跪在他的身后,齐声道:“恭迎神君。”
远处,山和海的交界处,又是一声巨响。
身后被封印扯破出的伤口血肉恍惚,他却得空顾及。回身望着整片荒凉得毫无朝气的山林,眼底眸色渐沉。
就在她即将沉入梦香的顷刻,一声如同猛兽撞击的巨响突如其来地炸开。那声音声震山林,覆信不断。
满院被惊醒的花草妖精窃保私语地会商着,可谁也不晓得那到底是甚么。
没有花草妖精,这里统统的生灵似在一夕之间全数毁灭,温馨得没有一丝声响。
她还想问问他,那些花草妖精呢?昨晚和他们一起喝酒的地盘公呢?是不是这座山……它就是一片被放逐的荒凉之地,而她在这个用鲜血和灵魂铸就的樊笼里,一无所知地糊口了数千年?
摇欢晕乎乎地爬起来,摸索到门边,手指还没挨上去,门就被帝君从内里推开了。
就如许沉默地站了不知多久,直到寻川的身材变得冰冷开端麻痹,他才移开目光,低眸看向怀里已经力竭睡熟的摇欢,轻声道:“我带你回家。”
这里哪是摇欢所糊口的山林?
做完这些,他眸色深深地看了眼这处容他落脚近百年的板屋,轻叹一声,手指微抬,全部板屋便似被一只巨兽吞噬了普通,消逝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