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苦儿低着头，手里捏着颗澡豆搓肩膀，皮肤红红的，不知是水太烫，还是内心太暖。
“只剩两个时候了，快来睡吧。”
与此同时，乔王府也产生了一件怪事。李苦儿是没有亲眼瞥见，但听天井巡夜的仆人讲，每晚半夜以后，便会听到女子唱戏的声音，不知从那里来，听起来闷闷的，非常不逼真。头一天巡夜的仆人说又听到织女唱戏了，别人还道他是刚看完牛郎织女，半夜犯困，迷迷瞪瞪脑筋不复苏了。但第二天夜里，另一个巡夜仆人也碰到了一样的事……
李苦儿依言爬上床，床很大，两小我睡充足了。席子凉凉的，上面垫了褥子，软软的，一点也不膈应。她睡在内里，仰躺着，薄薄的被子盖在肚子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半晌不离地望着何未染。
李苦儿和何未染到那边的时候，浴房里没有一小我。前院的丫环还在奉养王爷王妃，她们常常会再晚一些才来。
李苦儿眉心一蹙，暗想本身明显是来问她的，如何还被反问了呢？眸子子左闲逛右闲逛，还是吱吱呜呜道：“你上回……你上回不是说，许是鬼东西偷去的么。”
“天然是信。”都这么问了，李苦儿就是不信也要忍不住卖乖，更何况，灵异的事情赶上过两回，也不得不承认某些东西的存在了。
在府里蹭了晚餐，待后厨事件都安排安妥，李苦儿就拿着要换洗的衣物跟着何未染回房了。这会儿天刚黑透没多久，离子时却尚早。
回到屋中，何未染点了灯烛，又从柜子里取了草席出来，打了盆水擦了擦，铺到床上。李苦儿暗想，这么热的天，本来她常日里还是睡褥子的，如何睡得下去呢？
“不怕，有我在，定会把苦儿养得很敬爱。”
何未染穿戴中衣，正坐在打扮台边擦头发，她身形纤瘦，李苦儿感觉她也不常吃肉，固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厨。何未染擦干了头发，拿了一把团扇，上头绘着一幅山川画，那青山之下蹲着一个红衣裳的小女人，只是一个背影，颇是古怪的意境。
湖水还是清浅，边沿处能清楚瞥见湖底各色的鹅卵石，阳光洒在湖面上，熠熠生辉。李苦儿估摸着这湖水的最深处或许只堪堪盖过她的膝盖，若不是来往人多，她乃至想脱了鞋子卷起裤腿下去痛快戏耍一阵。
李苦儿点头应下，要说惊骇也不是没有，但如果与何未染在一块儿，便是刺激比担忧多。
“太酸？……”何未染思疑地看着面前的蛋羹：“我竟然也有做坏的时候。”
“哎哟那半夜半夜的，也不知哪家女人，俄然唱起《香魂》来了，凄惨痛惨的，吓得我差点儿尿裤子。”那仆人提及这事的时候还心不足悸，别人问他可否听出是谁的声音，他想了半天含含混糊地说：“我也没听清楚，那声音既不像是在你面前唱，也不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不过调子都极准，听着……听着竟有几分似程霞姝。”
两人洗完澡，浑身镇静得直感喟，即便是蝉鸣的仲夏夜，轻风吹在身上，也是风凉的。有丫环接踵来浴房沐浴了，见到何未染，皆难掩眸中崇拜的情感，纷繁笑着与她打号召。李苦儿这才发明，本来何未染是如许受人欢乐的，与谁都很亲热的模样啊。
“啊……我的确这么说过呢。”何未染掩嘴笑起来，笑得令人没法捉摸，另一只手持续用铁勺搅着蛋羹，好一会儿，才道：“那么，苦儿是信赖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