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在河边信步走了走,便回马车了。老车夫见她们两手空空,捋着胡子道:“哈哈,看来两位女人确切白来了一趟。”
她说话很慢,仿若堕入了沉迷。
方枝儿忙唤人去办。未几时,丫环端来三枚莹白温润的玉碗和一壶刚烧开的热水。何未染先往玉碗底舀了一勺梅花蜜,再放入三朵盐梅花,沸水一冲,金黄的盐梅花当即伸展如新花绽放,素净欲滴,并伴随清雅的暗想满盈开来。
何未染垂眸:“无妨,哭一哭老是好的。我们这便告别了,枝儿女人当多歇息。”
何未染开门见山:“镇上有株成精的梅树,若蜂后娘娘能遣工蜂去将那梅花蜜采来,这罐糖浆便作是谢礼。”
“我说女人,这冰天雪地的,你们去稻川做啥?”
“想起那鳗精了?早就被你吃下肚子了,另有甚么好怕的。”
就是太烫了……李苦儿抿了抿嘴,呼呼地吹着热气,抬眼一瞧,竟见那方枝儿……在堕泪。
蜂后带着蜂群走了,李苦儿这才敢开口,却还是不敢大声说话。
“哦?”蜂后再次舔了舔枯枝上的糖浆,回味很久,迷惑道:“葵花?又不似浅显的葵花呢。”
李苦儿一听,错愕起来:“我……我们要找甚么妖怪?”
“何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但是……但是那座山上,不是也有妖怪么?上回你还说有伤害,叫我不要跟着去。”
她一边嗅着这香气,一边察看周边的动静。俄然,山上传来异响,嗡嗡嗡嗡,听的人头皮发麻。李苦儿瞥见何未染目标达成的笑容,一想到正有一大群山蜂靠近,便觉严峻非常。
未几会儿,一团玄色的密密麻麻从山上涌下,如同黑云普通,变更着各种形状来到两人面前。那密密麻麻的中间扭转着越举越拢,渐渐地,一个黑袍女妖化出形来。她的眼睛巨大且乌黑,背后生着一双透明的庞大翅膀,身形凹凸有致,但看起来老是有点骇人。
雪地里马车行得慢,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工夫才到了稻川河边。河水当真结了冰,冰厚得一眼看不到底。何未染请老车夫在原地等待,便领着李苦儿下车持续沿着河岸走。
李苦儿还是不太明白,只是不管如何诘问,何未染都只是笑而不语。
“天然忘不了。”李苦儿脚步一顿,不好的回想涌上心头:“啊……该不会是你采山药的处所吧。”
何未染点头作礼:“蜂后娘娘果是利落,旬日以后,不见不散。”
何未染摸着李苦儿的脸笑答:“婢女高洁,通过眼泪带走民气中的噩气,苦儿心中无噩,便也无泪了。”
“何姐姐,本来是想叫山蜂采梅花蜜啊?何必这么费事,镇上也有养蜂人啊。”
“嚯,那但是门本领啊,怕女人是要白手而归了。”
何未染抿唇一笑:“我倒是更喜好梅花。本日呢,便是来为枝儿女人烹一碗暗香汤的。”
大略清算了家中物什,何未染便带着李苦儿去马市租了一辆马车,一起朝北。
她的手暖和非常,李苦儿紧紧牵着她,竟也不感觉冷了……
齐三少爷回了老宅,传闻是正妻病了,就是做模样给别人看,也多少得体贴一些。方枝儿对此非常不满,正砸着东西发着脾气,听闻何未染来,倒是勉强收敛了些,命人清算了才叮咛将客人引进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