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俄然响了一声,便闻声脚步声急仓促远去。
方菲怔了怔,因为儿子收回的前面一个音,还是初度闻声。昂首望着儿子,只见他嘴巴一张一合,又有轻微的“叭”“叭”响动,然后又闻声一声:“咕……”
“娘子,开门吧!”
“哗啦……”
方菲内心像落下一块大石,结壮地向大门走去,用手上的鱼叉将门闩一挑。
就在这时,听到隔门的一句喊话声。方菲的手顿住了,把刚拿起一点的门闩,又悄悄地放了下去,不动声色地悄悄后退,然后蹑手蹑脚地,拿起林毅捕鱼的那杆鱼叉。
“呜…哇…呜…哇……”
次日,正月二十三,夜幕来临。
“娘子,快开门吧!”门外的喊话声再次响起,乍一听之下,还真像是林毅的声音。
方菲看得明白,儿子这是表示他也要用饭,脸上的笑容不由伸展开,用筷子挑了一点饭喂到儿子的嘴边。
“呜哇,呜哇,呜哇……”
想到这里,浑身不由打了个寒噤,额头上冒出了盗汗。
现在方菲已邻近大门,儿子抱在身上哭个不断,也只要先开门让丈夫出去,再渐渐地哄了。内心不免有点心烦意乱,恐怕儿子得了甚么病,或者中了甚么邪,不敢如此想却也不由得不如此想,一只手已放在了门闩上。
方菲本身做好了饭菜,摆上了桌子,吃的时候仍然抱着儿子,风俗了一家三口共进晚餐,现在缺席了一个,内心不免有点空落落的感受。本来饭菜的味道就没有林毅做得好,单独一人吃起来,更觉没甚么滋味。
走进了屋里,闩上大门,一手抱儿子一手拿起油灯,悄悄走进寝室。将灯盏放稳,把儿子放进被窝里,然后拿出了针线,以及一双还没有衲好的婴儿鞋。
吃过饭后,方菲抱着儿子到门外透了透气,内里的天气黑蒙蒙的,二十三的玉轮不会那么早出来,或许明天夜晚没有玉轮。气温还很阴冷,固然已经是春季时节,却还残留着寒冬肃杀的迹象。
“毅哥哥,你的生辰是哪一天?”方菲这才回应,但还是谨慎地提了一个题目,静待着对方答复。
“乖儿子……”
林遥没有哭闹,四下里非常的喧闹。方菲听得明白,门外的人压着嗓子,并且有些急不成耐。天然,方菲内心稀有了,哪会去答腔,手里紧抓着鱼叉,以静制动。
林遥先是“呜哇”了一下,表示愉悦,然后小嘴把饭含住,竟渐渐咀嚼起来,另有轻微“嘛”“嘛”的声音,不时地收回来。
这下拍门声,仿佛与前面的几次有点辨别,方菲不敢肯定。
“呜哇……”
“嗵嗵……”
“娘,咕……”
方菲见儿子吃得如此欢畅,热忱天然被变更起来了,母子俩你一口我一口,把一碗白米饭吃得倍儿香。方菲内心更欢畅的是,儿子明天除了“呜”“哇”“娘”以外,又收回了别的音,儿子的每个音节听在方菲的耳朵里,都感觉特别动听,特别舒畅、舒畅。
“哦,去给爹爹开门,娘抱着遥儿去给爹爹开门。”方菲哄着儿子,走出了寝室。
林遥的哭声突然发作,哭得如江水滚滚,哭得是不依不饶,哭得一只脚已经踏出寝室的方菲,也不得不回回身来,顾不及去开门先跑过来顾及他。
为甚么?隔门的一句“娘子”把方菲惊醒了,反而发觉到门外之人并不是她的丈夫,林毅向来就不以“娘子”称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