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北风从耳边吼怒而过。南楼月赤着脚走在雪地上,仿佛完整感受不到砭骨的凉意。
她的长发在雪中乱舞,风鼓励着薄纱衣袖,南楼月双手结印,放在丹田处,笑容尽情张狂。
诛杀她的那一战,统统人都觉得她死了,哪想到倒是被秦长渊关进生不如死的囚牢中。
当好人真难啊,竟没有一些伪善的恶人活得萧洒安闲。
金丹期的修仙之人寿数有一千岁,她现在出来了,却已是风烛残年,寿元将近。
南楼月是金丹期大美满,身后尸身不腐。她俄然想到,本身死了,尸身不就落到了秦长渊这老贼的手上?
秦骆实在晓得塔里关着的是魔道妖女,放她也只是顺势而为,他一点也不奇怪待在秦家。
“好孩子。”她说。
他的声音在呼呼的风声下听起来不甚清楚,“你,不冷么?”
“十六。”
也不管秦长渊是不是能听到。
如有来生……
她真的很美。
“我是挟持你的人,是十恶不赦的魔道妖女,你体贴我?”
南楼月半倚靠在秦骆身上,干脆她的身量也不是很高,站在秦骆身边另有几分小鸟依人的味道。
一道中气实足的厉喝传来,南楼月挑眉望去,恰是秦家家主秦长渊。
南楼月的天赋之名早已响彻大陆,百岁之年就已半步元婴,这个记录至今无人突破。正道统统修士无不可惜她挑选了成为魔修,走上了歧途。
她念叨着往雪地上一坐,头低垂着,仿佛失了力量。秦骆碰了碰她的手臂,冰冷非常。
“晓得我为甚么把你挟持过来么?”南楼月搂住少年的胳膊,顺势靠在他的肩头,哼了声:“因为你把我从囚牢里放了出来,而我是妖女,妖女就该恩将仇报的。”
她闭着眼睛,睫毛卷长,美得像一幅画。
崇元天塔禁制被粉碎,妖女挟持秦骆逃离秦家宗门追捕,落空踪迹。家属保卫通报他后,他第一时候就赶了过来。
比起他的暴虐,她这妖女自愧不如。
南楼月没有答复,她用尽最后的力量,把秦骆推到了秦长渊的身边。
秦骆瞥见她眸中仿佛闪着泪光,不由一怔,“你哭了?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