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言依言踱了过来,落座。汐然将手中的几根木料十足掷入火中,溅起的火星升起,悠悠消逝空中。“夜魔并不能思虑,亦怕光,我们离火源近些的话,还算是安然的,你睡吧。”
“……我晓得。”
劈面而来的雨丝顿时收敛很多,汐然抬头望着近在天涯﹑倾身为她挡雨的玖言,“你怎的过来了?”
整片丛林如同寂然的坟场,到处白骨,却也连只食腐的鹫鸟都无,实在萧瑟得过了头。
汐然兀自将这话在心中缓了缓,面不改色的哦了一声。迟早是要消逝的咒印,她本来就不如何放在心上,对待玖言的特别之情与不能碰雪叶容都不至于能给她带来很大的困扰,只是玖言俄然窜改的态度让她怔了怔,他当初清楚是如何也不肯认错的。
汐然尚未开口扣问,玖言便率先低声解释道,“这是替主上解了咒印,这咒我平生只能下一次,主上也不必担忧我会再用了。”语气陡峭。
话音还未消逝,树叶间的声响自远方垂垂骚动起来,光影之下可见犹若飘零着成群的夜魔,若浸在水中诡异的漂泊着,瞧不见衰颓衣袍外的四肢。玖言听话的闭上眼,汐然亦缓了呼吸,凝神。
“主上?”一派乌黑之间,有声音几分摸索的在耳边响起,玖言侧着身一动不动,凝眸瞅着汐然,用的是邪术传音。
夜魔浪荡得近了,那些似水中散开的长发偶尔扫过汐然的脸颊,乃至有手握住了汐然的手腕,转眼又消逝,徒留那说不出的触感。
不晓是否是因身边守着玖言,夜魔过境所带来的不适感减少了甚多,更不再那般绷紧神经的感知着外遭夜魔的行动,仿佛放心。
日头沉得很快,阳光斜射时只不过将好的落在树梢,树林当中大略被阴霾充满,衬着森森成堆白骨,散着浓浓灭亡的气味。估摸着时候差未几,汐然唤着玖言停下,落坐在一巨兽的肋骨上,在林间生火。
雨后初晴,氛围几分清爽,玖言发丝上缀着的雨珠滴落在额角,汐然眯了眯眼,瞧他精美睡颜,终究缓缓想清,无法自语,“不是说妖仆不得善妒么?”
筹办去极北大陆的设备大多都还用得上,随便清算一下以后找人同大执事打了声号召,便同着玖言两人赶往了鼎虚古墓。
屏息待得第一波的夜魔终究过尽,汐然略微松了口气的抬起右手,不及一只手早一步的覆上被夜魔触到的左手腕,而后便是一袭披风展来,全部挡住她的身子。
汐然隔了一阵才答复,“如何?”
“衣服淋湿了。”
邪术师身子不如骑士刁悍是为公认之事,汐然服了很多小仓鼠那弄来的灵丹,天然不成同平常邪术师相对比较。但玖言是实打实的邪术师,一起上未有风系的邪术的帮手还一丝不慢的跟在汐然身后,想还是有些承担的。而进入第二地区以后就有保卫的妖兽了,如果怠倦的状况去迎敌,实在冒险。
第三波夜魔畴昔后不久,天将拂晓。
明晓这一点后,汐然在进入第一地区之前便将独角兽放行,改作徒步前行。
汐然闻言一顿,想起他刚才的提示,不由感觉好笑,原是本身想多了么。“忘言爱好提及过往的事,只是我现在不会再如那般弱不由风了,你不必担忧。”思及夜魔随时都有能够再来,汐然开口催促玖言回往本来的位置。